瀟湘雪渾然不知雲姨掩蓋她半年前離開的真相,如今又欲蓋彌彰的顛覆黑白。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心掛念身體是否安康的姨夫此刻對她有著滿腔的恨。
她愣愣的看著房間,這裏每一個物品和擺設,與她半年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就連衣櫃的衣服和化妝品也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
她想起被雲姨趕出來的時候,司徒倫帶她到這裏,並告訴她:“這間房子以後就是你的。培訓回來了,你還是要住的。”
她毫不客氣的把房卡丟給總台,咬牙切齒的說:“就算回來,我也絕不會住這裏。”卻沒料到,今天,她回來了,還是強硬的態度要取房卡住了回來。
房間裏一塵不染,透明的玻璃窗沒有一點汙漬。隨後拉開衣櫃,裏麵的衣服一件件盡然有序的掛著,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就連扔在化妝鏡前的銀白色化妝盒也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裏。
她恨司徒倫,但此時,心裏或多或少有一點感激,若是在雲姨家消失半年,自己的物品早已經被她們母女分刮幹淨,又怎麼會保存這樣完好?
她眸子裏不覺蒙上淡淡一層薄霧,她荒涼的心終於有一種溫暖彌留心間,感到一種慰籍。
她衝了杯熱咖啡走到陽台上,手中感受著杯子溢出的溫暖,在午後陽光下嗮著太陽,嗮著心事。
傍晚時分,她接到司徒倫打來的電話,說姨夫一家已經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雲姨和詹可欣那張醜惡的嘴臉,想起姨夫對她的好,又想起他們夫妻和藹可親的背後,更多的是心痛。
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嗎?在金錢和利益中,人類的情感多麼可怕,又顯得毫無意義?誰才是真的?誰又是假的?她不知道也分不清楚。
淚水不知何時悄悄滑落,她隨手拂去臉上淚水,都過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每個人都要做他的選擇,所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現在,她也要為她的選擇而好好活著,堅強的走下去。這是她的命。
她淡淡收起低落的情緒,這才發現,夜幕悄然降臨,一星半點的燈光從房屋中溢灑在玻璃窗外,鵝黃色的溫暖燈芒使她心底升起一股踏上回家旅途的夢幻。
她深看一眼遠方萬家燈光,轉身向房內走去,這裏將會是她的家,是她開拓人生舞台的地方。
由於司徒倫給模特們放了一個禮拜的大假,而在這座生養瀟湘雪的城市裏,她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親戚和朋友。這麼一個超長時間的大家,她隻有把自己鎖在房中打發時間,看書,彈吉他,練瑜伽,偶爾,一個人坐在陽台上,什麼也不用去想,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發呆。
直到假期的最後一天傍晚,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見是明哲瀚打來的電話,便按了接聽鍵。
電話那端傳來明哲瀚的聲音:“瀟小姐,明天傍晚你要按時出席迎春晚會。至於晚會穿服裝,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瀟湘雪愣了一下下,從正式成為頂尖模特的那刻,她就做好出席各自場合的心理準備。
“好的。我會準時出席。”她說。
“我希望你能按我說的去做,不要像之前那樣一意孤行。否則。”電話那端,明哲瀚不放心的說道。
瀟湘雪唇角勾起一絲冷笑,隻是瞬間,那絲笑就消失的蕩然無存,恍然想起半年前,她不聽勸告,素麵朝天,穿著運動服去開會議而遭受大家的排斥。
“放心。你現在是我的助理。服裝當麵我一定會聽從你的安排。”她說。
“很好。別讓我失望。”電話那端,明哲瀚說完便掛了電話。
瀟湘雪剛放下電話,門鈴就響了起來:“請問,瀟小姐在嗎?”
瀟湘雪微微一愣,可能是送服裝的吧?
“請稍等。”她趕緊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服務生打扮的男孩,一張年輕的臉龐掛著微笑:“您好,這是明哲瀚先生吩咐我送來的。”
他雙手捧著一個白色大大的四方盒子遞到瀟湘雪麵前:“明先生說了,讓瀟小姐明天下午五點準時到公司。”
“我知道了。謝謝。”瀟湘雪微笑著接過盒子,關上房門,隨手把禮盒放在茶幾上,沒有拆開來看,就倒在床上看起電視。直到瞌睡重重襲來,才翻身睡去。
第二天,她被手機鈴聲吵醒,下意識的摸到手機,閉著眼睛接聽電話:“喂,哪位?”
“不是吧?才分開幾天,你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電話那端,傳來陽光問話聲。
瀟湘雪猛然睜開雙眼,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陽光”的名字,邊起身依靠在床頭,邊歉意的說:“陽光,我剛在睡覺沒聽清楚。不好意思。”
“懶蟲,這都快到中午了,太陽都嗮到屁股了,你還不起床?”電話那端,陽光愉快的說。
“你找我有事嗎?”瀟湘雪揉著朦朧睡眼,問道。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電話那端,陽光語氣略顯不悅。
“不是,你不要誤會。”瀟湘雪慌忙解釋道。她最痛恨的就是睡覺的時候被手機鈴聲或者鬧鍾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