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將軍不慎反被襲(3 / 3)

早就聽聞嘉煜帝刑事手段雷厲風行、淩厲狠絕,而今這些人在他登基剛剛一年就鬧出這些簍子,撞在了鋒刃上,隻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任誰都記得,就在一個人月前,皇後娘娘因為擅用中宮表戈,就被他一言廢了表箋之權。連他最愛的女人他都能毫不猶豫地冷酷對待,更勿論是他的臣子。

想起昨天傍晚,羽林衛中的護衛親自帶著嘉煜帝的口諭到各位大臣府上傳話,道是今日各位大人必須全部早朝,便是連一品鎮國公也不例外,如此一來,自然是沒有任何人敢缺席,就算是抱恙在身也拖病而來。而剛一進了殿內,待嘉煜帝問出第一個問題,眾人豁然明白過來這一個多月來的安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恭明、蘇夜澤、紹元楊以及蘇夜洵依次遞上自己的奏章,嘉煜帝拿起隻粗略瞥了一眼,眼底便升起一絲冷冽怒色,而後隨手把奏章丟到一旁。連安明會意,忙接過打開,朗聲念道:“鳳府城總兵葛川、宴城總兵藍正、瀘水潭蔣曉……”

隨著他一個個念來,門外陸陸續續有著了朝服的人顫巍巍走進來,甫一走到殿前,二話不說直接撲倒在地,旁人隻聽“撲通”的膝蓋跪地之聲一個接著一個傳來,一聲聲都敲打在他們心上。

“罪臣……罪臣叩見皇上……”

嘉煜帝端正九龍金座上,一聲不吭,隻是微微眯起眼睛從他們身上緩緩掃過,他們卻感覺似有一把尖刀從身上劃過。

“皇上……”眼看著殿下已經跪滿了人,連安明也念完了,不由欠身小聲請示,“人都已經在了。”

“嗯。”他隻輕輕應了一聲,後麵便沒了下文,一言不發,目光盯緊殿下的人。

他不開口,一眾人便統統不開口,不知道說什麼,更不敢說什麼。他們都在等,等那個敢第一個跳出來的人,然而,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宣政殿內依舊是死寂一片。、

莫說眾臣,便是連安明也有些鎮定不住了,這般沉冷的嘉煜帝他還真未曾見過幾次,明明此時天氣依舊清寒,他的額上卻滲出了一排汗珠。

而跪在地上的眾人就更不用說,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六神無主。眼下,他們什麼都想不到了,隻希望嘉煜帝能盡快開口,是生是死給句話,這麼折磨下去,不死也會被嚇得丟掉半條命的。

“啪……”清脆的聲音驚得眾人回神,偷偷朝著殿上一瞥,隻見蘇夜涵一盞茶水已經飲盡,隨意放下了手中的杯蓋。

“皇上。”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之時,突然隻聽一道沉斂的嗓音澹澹傳來,打破這死一般的寧靜,眾人聞聲望去,正是洵王。

蘇夜涵峻冷的眸子驀地一揚,抬眼看了看,淡淡道:“洵王有話盡管說來。”

蘇夜洵便走出一步,聲音穩穩道:“臣奏章中所述之人杜州王黎與豐都何林安,此二人身為一地總兵,百姓之父母官,卻不知勤加練兵守城衛國,而是終日沉迷酒色,紙醉金迷,收受賄賂、縱容下屬肆意妄為,此等行徑為臣所不齒亦不能容,北方各城本就身處要塞,他們卻這般不思進取,隻知放任,實難當大任,臣懇請皇上嚴懲此人,以正朝綱、正國風。”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一驚他突然開口,直指此次嘉煜帝最痛恨、最氣惱之處,二驚他出言狠絕,絲毫不留後路。

而另一部分知情之人則是驚他心狠果斷,王黎便算了,這何林安當初便是毓古騫的門生,亦是被毓古騫舉薦去做了豐都的總兵,而今卻被他一手揪出,翻出他所有罪責,沒有一絲留情。

聞言,蘇夜涵一直沉靜無波的眼底掠過一道細紋,轉瞬便又消失,他輕輕點頭,目光便從王黎和何林安身上帶過,繼而落在蘇夜澤身上。

既然兄長已經開口,蘇夜澤便不好再推辭,清了清嗓子,接過話道:“皇上,臣所查之人亦是如洵王所言般,臣以為此等人留下非但不能造福一方,卻實在是禍害百姓,臣請皇上定要嚴懲不貸。”

一言畢,紹元楊隻停頓片刻便跟著道:“回皇上,臣附議。”

恭明緊跟而出,“臣亦附議。”

見之,其與眾人相視一眼,見紹元柏踏出一步,俯身行禮,所有人似是受到了什麼驅使般,齊齊行禮道:“臣等附議——”

“好——”蘇夜涵唇角浮上一抹清淺笑意,微微點頭,緩緩站起身來,俯身看眾人:“此等惡人實難擔任一城總兵,如今各方虎視眈眈,斷不能容這些人毀了我朝,既然眾臣一致認為這些人不能勝任總兵一職,那便罰了他們去。”

說罷,他瞥了身邊的連安明一眼,連安明連忙從伸手捧起案上的一封玄黃詔書,朗聲念道:“查鳳府城總兵葛川、宴城總兵藍正等一行二十餘人,瀆職怠工,未能嚴從聖命,私收賄賂、汙濁朝風,念眾人為朝效力有功,今且免其死罪,葛川等一行三人重責五十大板,罷職回鄉,三代不得入仕,何林安一行七人重責三十大板,罷職回鄉,終身不得再入朝為官,其與眾人皆總責三十大板,罷其官職,二十年內不得入仕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