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果決冷刻涵王勢(1 / 2)

回到東昌,時不過午時。剛一進城夏長空便感覺到城內有些異樣,守城將士少了將近一半,果然,尚未及他進入總兵府,便又小兵匆匆來報:“夏總兵總算回來了,登州出事了!”

夏長空一驚,問道:“怎麼回事?”

那小兵道:“就在將軍帶著藥材隨方護衛離開不久,登州便急急來報,一大早天還未亮之時,有人偷襲了登州城,敵軍人數雖然不多,可個個武藝高強,早趁著夜間起風之時偷偷進了城,裏應外合,登州守城將士死傷慘重,霍大人和陸大人現正退往章州城,龐總兵已經先一步帶人前往救援。”

夏長空腳步越來越快,朝著軍營走去。

蘇夜涵所料果然不假,琅峫確是聲東擊西,隻是他所襲擊的“西”,卻並非東昌,而是登州。當初蘇夜涵命霍韜和陸騫帶了一萬人返回登州,霍韜還頗有些不情願,想來這會兒,該是懊惱得腸子都要青了。

看著眼前所剩的十來萬將士,夏長空心底不免有些沉重。章州向來是天朝邊疆一道堅韌的屏障,若是章州被破,則東昌亦危矣。如今三州加之東昌總兵力不過二十多萬,龐紀自知此事大意不得,所以帶走了十二萬人馬,勢必要守住章州。

隻是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夏長空總覺得這事來得有些蹊蹺,未及他想明白,就有小兵匆匆來報:“啟稟總兵大人,北方二十裏處有大批人馬正往東昌而來。”

聞言,饒是夏長空心有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來不及細想,便對身旁的人道:“傳令下去,全軍備戰!”

“是!”

頓了頓,他又喚來一人,道:“即刻乘快馬趕至涵王營中,告知涵王東昌與登州受襲之事,務必請王爺多加小心!”

目送了那小兵離去,夏長空臉色凝重。

原來,琅峫的真正目的還是東昌!直接從東昌越過,便可省了他一個鐵牆章州。想必這一次他能順利從大宣和青城攻進來,與大韋氏的刻意坐視不理有很大關聯。若是讓突厥過了東昌,封住了三州之勢,隻怕屆時大韋氏就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安靜了。

想到此,他心下一橫,不由伸手撫上腰間長劍,緊緊握住。這東昌,他是一定要守住!

銀甲軍營,蘇夜涵收到夏長空傳來的消息,神情幾乎絲毫不變,隻是眼中的殺氣越發明顯,驀地他神色一冷,沉聲道:“傳冉嶸。”

隻消片刻,冉嶸便匆匆入帳,蘇夜涵道:“本王給你五萬兵馬,你即刻前往東昌與夏長空會和,勢必要守住東昌這道屏障,本王絕不容東昌有失!”

“末將領命!”冉嶸低喝一聲,片刻不曾耽擱,即刻出帳領兵離開。

蘇夜涵又道:“傳何子、元醜、邵寅、祈卯、易辰、曾巳、、董未、鞏申、馮酉、嚴戌、方亥。”話音剛落,十一人便齊齊入內,個個神色肅然,目光灼灼。

一眼掃過麼麵前十一人,隻是這番立而不動卻殺意凜凜的氣勢,已然讓蘇夜涵心底輕輕一動,眼下隻差一人,就隻差一個人!

思及至此,他收回目光,繼而冷聲道:“除馮酉外,爾等十人各領一萬人馬沿途橫向布防,將所有突厥可能前來襲擊的路口死死守住。馮酉,你領著戰車營在軍營北方五裏處,與謝止人馬會合布陣,決不可讓突厥軍隊進前一步!”

“末將領命!”十一人齊齊一喝,帳外的小兵聽到這喊聲,忍不住精神一震,熱血沸騰起來。

夜風凜凜,雷聲陣陣。傍晚時分,濃厚烏雲在天空西南處漸漸聚集,大風不止,眾人心中皆在祈禱這場雨趕緊落下,皆是突厥人馬在外風吹雨打,天朝將士便可安居營中,以逸待勞。隻是不想這雲飄來飄去多時,卻是一滴雨水也不見。

玄色披風被風吹起翩翩而動,風聲咆哮,即便這裏沙石不多,這會兒還是被卷起了些許。

一名年輕男子自身後暫時搭起的營帳中走出,走到蘇夜涵身邊道:“你已經在這裏站了一下午,要不要進帳休息片刻?”

蘇夜涵未曾轉身,卻已知道來人是誰,淡然道:“無須,現下不是休息的時候。”

“可是,這雨一時不落下,你們便一時不得歇息。敵在暗我在明,他們何時會突然來襲沒人知道,可是我們卻必須要時刻提防著,如今以逸待勞的突厥。”他嗓音輕緩,卻字字珠璣,蘇夜涵聞言,不由得挑眉冷冷一笑,道:“他若想跟我這麼耗下去,我倒是不介意。他以區區千人就破了登州城一萬守兵,又以不到五萬人馬將東昌十萬守兵逼得手足無措,卻偏偏本王這邊毫無動靜,玄音,你以為這作何解釋?”

這年輕男子正是女扮男裝的玄音,聽得這一問,她不由微微一驚,低頭想了想道:“他是吃準了登州守兵不濟,東昌易攻難守,所以以極少的兵力牽製住大部分人馬,隻等著那兩邊戰況緊急,銀甲軍前往援救,屆時他便可大批人馬直揮而下,襲你銀甲軍營!”

蘇夜涵淡淡一笑,算是默認。急促的馬蹄聲漸近,馬上躍下一名小兵,報:“王爺,突厥人馬開始漸漸聚攏,向我軍靠近!”

聞言,玄音神色一變,卻見蘇夜涵嘴角泛起一抹清肅殘冷笑意,抬頭看了看暗沉夜空,沉聲道:“他終於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