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嶸眉角動了動,沒有出聲。衣凰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也無須多說什麼,該怎麼做,你自便吧。”說罷轉身而去。再走一步便要踏出武場,忽的隻聽身後傳來低弱的聲音:“等等。”
衣凰回身看他,隻見冉嶸俊毅的臉上神情冷酷而堅毅,他定定地看著衣凰,雙手緊緊握拳,而後狠狠砸在身後的木架上。
“雲兒……渙王……”他聲音有些哽咽,恨恨道:“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一定會!”
不僅如此,他還要保護好冉家的聲譽,這不僅僅是冉家曆代先輩一點一點累積而來,更是冉芸用自己的命換來。
當初她本可以不死,即便查出墨香雪當真就在將軍府,她最多也隻會落個私藏包庇叛族公主的罪名,以將軍府的功績在,大可免了她的死罪。然而這樣一來,不但無法助蘇夜渙脫身,還會默認了墨香雪藏匿在將軍府的事實,更重要的是冉家也會受她牽連,即便暫時不會危及冉家安危,但難保那些一向視冉家為眼中釘的人不會以此為借口,伺機而動。她不願冉家毀在她手裏,不願蘇夜渙與墨香雪難成眷屬,更不願給毓皇後機會加害於蘇夜渙,唯一的辦法便是她死。
事情也確如她所料,她藏在身上的信函被高子明交到了睿晟帝手中,信中言明將軍府遭人陷害,道是叛族欲孽藏於將軍府,若她不能交出墨香雪,便有人要強行進府搜人。她一時無奈,隻得自己假扮成墨香雪,而後以死明誌!
雖然信中未曾點破是何人威脅她要進府搜人,然睿晟帝心下早已明白得透徹。
……
因為二王動亂一事,這些天凡是進出城門之人都要經過嚴密排查。而蘇夜涵兄弟幾人心中明白得很,這不僅是要搜查三人叛亂的餘黨,更是要找出與蘇夜渙被襲有關之人。
進城的隊伍排得似一條長龍,蜿蜒伸出近二十丈遠,見隊伍行進得如此緩慢,後麵等不及之人忍不住不滿地嘈嘈起來。突然見得一名男子策馬而來,在門旁翻身下馬,向著進城的隊伍掃了一眼,眾人驟然就噤聲了。
見他出現,排在隊伍中間打算進城的兩名男子中的一人垂下頭道:“改變計劃,我們現在不可進城。”
“為何?”他身旁的隨從小聲問道。
“那個人……”他說著迅速向元醜瞥了一眼,“他是蘇夜涵的人,別看他外表凶蠻嚴肅,卻是個及細心之人,而且深藏不露,我們若是進城去,必會被他發覺。”
“可是我們已經到這裏了,就這麼調頭離開,豈不是更惹他懷疑?再說,既然來都來了,若是不探清虛實在離開,那就太虧了……”
“不用探了。”男子冷聲道,“既然這帝都城不好進,我們便退回臨水鎮,就這兩天會有人來找我們告知我們具體情況。”
“將軍,此人當真可信?”
“哼,茲洛城抬腳便到,他還不至於愚笨到拿這事欺騙我,再說我阿史那琅峫豈是他說騙就能騙得了的?”
“那我們怎麼才能悄悄脫身?”
琅峫四下裏掃了一眼,驀地沉冷一笑,掏出腰間的錢袋,趁著眾人不注意,伸手將錢袋的裏錢撒了一地,而後故作驚道:“呦,這誰的錢掉了?”
眾人一聽,不是去摸自己的錢袋,便是嚷嚷著“我的”,而後衝上前去撿錢,場麵頓時一陣混亂。琅峫冷冷笑了聲,拉著隨從悄悄混進了出城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