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副將聞言,正欲轉身下令,突然隻覺後腦一涼,剛一回身就被風沙迷了眼睛。
就在這時,天朝軍中發出一聲喝彩,“好!兄弟們,風轉向了!”
繼而又是一聲令下:“合!”
兩陣人馬頓時向中心並攏,迅速合為一體。
二十裏外的陣營外,蘇夜涵靜靜地站著,此時風向突然一轉,由北風轉為了東南風,他身旁的蘇夜洵眼中頓然閃過一絲喜色,再看看他,道:“你果然沒有料錯!”
蘇夜涵淡淡一笑,“我怎敢拿全軍三十萬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姚中天看著城牆上的突厥軍,想起那晚被斬殺在登州外的五萬前鋒將士,心中怒火直直往上竄,手中長槍一揮,嘶聲喝道:“現在,該換他們吃吃我天朝的沙石了!”
話音剛落,盾牌軍看出一條道來,陣中衝出全身著厚重盔甲、裹得嚴實的士兵,排成一排,快速揮動手中掃把,頓時沙塵四起,城牆上的突厥軍始料未及,紛紛被迷了眼睛。
冉嶸冷冷一笑,道:“光吃沙石怎麼夠?來者即是客,再給他們加點料兒!”
“遵命!”陣中立刻又走出一批護在口鼻的將士,將手中的藥包打開朝著前麵的空中撒了去。
不多會兒城牆上便傳來陣陣慘叫之聲,不少士兵雙目出血,倒地不起。
琅峫閃避到一側,看著不斷有人倒下,狠狠地咬了咬牙,低聲道:“好你個蘇夜涵,竟然想到用毒!”
“將軍,我們怎麼辦?”
琅峫恨恨道:“換人來,必須守住登州!”
城下,見登州城牆上守軍一個接一個倒下,趁著他們換人之時,姚中天一夾馬腹,喝道:“兄弟們,攻城——”
突厥軍軍心已經有所動亂,之前琅軒重傷,他們以為天朝軍會立刻出兵攻城,孰料他們直至四日後的今天才有所行動,而這一來不但未被他們傷著分毫,還給他們迎頭一擊,且天朝軍準備充足,士氣高漲,僅憑這一點突厥就輸了一大截。
就在雙方攻守正激烈之時,突然有人慌慌忙忙上了城牆,滿臉驚惶地看了看琅峫,又看了看城下的天朝軍,悄悄對那名副將說了什麼。副將臉色驟然一變,差點丟了手中的彎刀。
天朝軍後方,蘇氏兄弟二人立在風中,任憑狂風吹起他們的衣角卻渾然不覺,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中間士兵手中捧著的棋盤。
不遠處有人策馬而來,“報——”
“說。”
“稟告兩位王爺,突厥軍措手不及,守城兵將死傷慘重,已去二將!”
“好!”蘇夜洵沉沉一笑,伸出兩指去取了盤上兩顆占位重要的黑子,又去取前方一大片黑子。
“另外,阿史那琅峫原本親自督戰,卻不知何故,突然離開了。”
“離開?”蘇夜洵與蘇夜涵相視一眼,稍稍有些疑惑。沉吟片刻,蘇夜涵淡淡道:“再探。”
這邊廂,攻城之勢愈發強烈,前鋒五萬精兵以一當十,攻勢好不迅猛。突厥軍人數雖多,然此時兩位王爺琅軒重傷在床,琅峫突然離開,不由士氣大減。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而天色一暗,突厥軍守城就更加困難重重。如今突厥軍能與天朝軍抗衡的,便是他們的人數。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之時,突然隻聽黑暗裏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叫喊聲:“不好啦,糧倉失火啦……”
聞言,莫說突厥軍,就是冉嶸等人也是吃了一驚。此時此刻登州城內突厥軍的糧倉失火,絕非偶然之事,然而在他們的行軍計劃之中並無此一招,要想派人混入城中放火而不被發現、安然脫身,實在是一件難事。
突然有士兵跑來通報:“冉將軍,有人正從右側在緩緩靠近我軍!”
冉嶸問道:“何人?多少人馬?”
“約百十來人,天色太黑,看不清來者何人,據探來人著我朝將士盔甲。”
冉嶸稍稍疑惑了片刻,道:“派一千人將其圍住,分清敵友。”
“將軍,若分不清呢?”
冉嶸眼神一冷,眯起眼睛看著城下攻勢正猛的天朝將士,果斷道:“格殺勿論!”
時已近戌時,離他們開始攻城到現在已經近兩個時辰,突厥軍雖士氣不高,但卻不願自己辛苦攻下的登州城這麼輕易就回到天朝手中,便隻有拚死反抗。
天朝軍雖占盡各種優勢,但對於突厥軍的死守倒也有頗多無奈,加之大風漸漸消去,趁著夜黑,突厥軍在城門下以士兵作為人肉強,倒讓冉嶸和姚中天忍不住皺眉了。
就在他二人猶豫之時,後方突然有人來報:“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