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聽明白了她話中之意,點了點頭道:“是,我知道了。”停了停,複又說道:“對了,清王今晚要在府上設宴,請諸位王爺一同前往,郡主可會隨他們一同前去?”
衣凰輕笑一聲,低頭說道:“他們去是他們的事,與我有何關係?”
沛兒在一旁連連搖頭道:“我差點忘了這事,方才我送酒到洵王府上,洵王殿下讓我帶話給小姐,邀小姐今晚一同前往清王府中赴宴。”
此言一出,青鸞和紅嫣全都低下頭偷笑,斜著眼睛看著衣凰揶揄道:“看來洵王殿下對郡主可真是重視得很呢,洵王都沒說要帶上自己的洵王妃。”
青芒和沛兒卻似乎並不讚同,沛兒猶猶豫豫片刻,不知如何開口,倒是青芒先說話了:“洵王殿下邀小姐一同隨行,卻為何隻是讓沛兒傳個話來?”
沛兒說道:“洵王妃今天一早不小心在府中摔了一跤,我去的時候洵王正陪著太醫給王妃診脈,一時走不開。”
青芒卻不依不饒,又道:“那也應該讓洵王府的得力下人前來通傳詢問一番才是,他怎麼就知道小姐有空,而且又願意同行前往?”
沛兒點頭道:“說的也是,要我說,如果能自己親自上門來,那就更好了。”
話音剛落,一名下人匆匆跑進霓裳軒,在門外對著裏麵說道:“小姐,涵王殿下到訪。”
聽了下人的傳報,幾人先是怔怔地相視一眼,繼而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笑開。
紅嫣故作歎息道:“瞧瞧,這剛說著,人就來了。”
青鸞微微一笑,突然問道:“涵王到哪裏了?我和紅嫣還是回避一下來得好。”
卻見那下人哆哆嗦嗦,已經說不出話來,再抬頭仔細一看,那道清冽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門前,神色靜淡地看向屋裏。
“見過涵王殿下!”幾名女子也非常人,吃了一驚之後,紅嫣、青芒和沛兒三人連忙俯身拜道。
唯獨青鸞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猶豫片刻,正不知如何開口,就見蘇夜涵抬手示意三人免禮,然後向青鸞點頭道:“三嫂。”
聽他這一聲“三嫂”,青鸞心中便已明白他的心思,定了定神回笑道:“涵王。”
衣凰卻是真鎮定無比,直到所有人都行完禮靜立一旁不出聲了,她才從明床上坐起,走上前來,看著蘇夜涵略帶考究的眼神,微微欠身道:“衣凰見過涵王殿下。”
“嗬!”蘇夜涵一聲輕笑,“你何時也拘泥起這些規矩來了?”
衣凰一挑眉,斜了他一眼道:“若我再不規矩些,涵王您找個理由治了我的罪,我可就百口莫辯了。如今這裏是帝都,是你的地盤,衣凰還是明白弱肉強食這個道理的。”
一旁聽著的青鸞和紅嫣全都瞪大眼睛,看了看衣凰,又看了看蘇夜涵,小心注意著蘇夜涵的表情變化,生怕他一惱怒就揮手讓人把衣凰帶走了。青芒卻隻是偷偷一笑,暗中扯了扯二人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們不用擔心。
果然,聽了衣凰的話,蘇夜涵並無一絲不悅之色,隻是略有所思地看著衣凰,冷冽的眼眸直直看進她明亮清麗的眼中,嘴角浮上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
瞥了一眼一旁的青鸞,蘇夜涵說道:“原來三嫂是郡主的朋友。如此甚好,以後郡主絕不會一個人無聊了。”
衣凰被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愣,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解地看向青鸞,看到她頓然醒悟後嘴角浮上的一抹竊笑。
未等她來得及細想,隻聽蘇夜涵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可否勞煩郡主今晚隨我走一趟?”
衣凰問道:“去哪裏?”
蘇夜涵淡笑道:“清王府。”
聽青鸞所言,今晚天朝的所有皇子,除了尚且被收押的澄太子和出門在外的十四王爺,其他人全都會到場。
細細想來,也確實應該如此。太子被廢,洛王犧牲,如今就數三王爺清王在兄弟幾人中最為年長,說話最有分量。其母德妃娘娘雖平日裏低調內斂,少有言語,卻貴為貴德賢宸四妃之一,在後?宮之中,除了毓貴妃,就數她進宮時間最久,資曆最深,雖然已有年歲,卻因為清心寡欲,少有煩愁,倒是保養得十分周到。睿晟帝甚是寵愛她,此外還因為她從不過問朝堂之事,該自己管的就盡心盡力做得周全,不該自己管的便從不會越權插手,是以宮中眾妃與她關係都很好。
如此一來,盡管德妃進宮前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在朝中並無顯赫勢力,卻還是受到了眾臣的尊敬,坐穩了自己的四妃之位。
清王的脾氣秉性都隨其母,謙和親切,待人和善,看青鸞滿臉幸福的笑意便知,她在清王府的生活很如意。
馬車ei突然顛簸了一下,速度也漸漸慢下,衣凰睜開眼睛看了看,正好看到沛兒從車外縮回腦袋,說道:“剛才馬車不小心磕了一下,小姐沒受驚吧。”
衣凰笑了笑道:“你看我是那麼較弱的人嗎?”
沛兒便跟著笑了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小姐不會有事,我隻是把車夫的話轉達給小姐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