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夜會琅峫設騙局(2 / 2)

應該很痛吧,她被紮過穴,也受過箭傷,然卻沒有承受過這兩者累加在一起的痛苦,他竟然沒有叫出聲!

探了探他的腕脈,雖然虛弱,但總算平穩,隻是……

她幽幽一歎,隻是傷及肺腑,就算調理得再好,也會留下什麼不好的症狀吧。

這麼想著,她走到桌案前寫了張方子交與何子,說道:“照方取藥,取回來之後直接交給我,任何人不得經手。”

何子不解,“郡主這是……”

衣凰沉了沉臉色說道:“他體內有毒,並非箭頭所帶,想來這總兵府也不盡安全,還有人想取他性命,從今天起,他的飲食都得經過我的允許,方能入內。”

何子想了想,說道:“屬下能將王爺的命交與郡主,是嗎?”

衣凰不語,回身看著床上那人,良久方才開口:“他的命在我手中,我的命又何嚐不是在他手中?他若死了,我還能活嗎?”

何子隻道衣凰指的是她奉命醫救王爺一事,聽她這麼一說,想來也有道理,便取了藥方出去了。

然,誰也沒想到,許久之後,在涵王再一次生命攸關時,她說的依然是這樣的一句話,隻是那時,已不複如今的情境。

她慢慢走到床前坐下,看著床上沉睡的人,呼吸似乎有些困難,衣凰苦苦一笑,她如今肺部受傷,自然會影響到他的呼吸,麵上的黑紗理所應當成了阻礙。

他不是說把命交給她嗎?那麼隻要是為了他的傷勢,隻要是想救他的舉動,都是無可厚非的吧。

她這麼想著,伸手便摘下了罩在臉上的黑紗,下麵竟然是一張與黑紗完全相反、蒼白如雪的臉龐,似乎完全失了血色,教人看了忍不住一陣心疼。

衣凰的手撫過他俊朗卻憔悴的臉龐,心裏一陣抽搐,這張臉與記憶之中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看著他如此脆弱蒼白,驀地,她抽回手,眼中閃過一道冷冷的光芒,站起身走出房間。

見衣凰從屋裏走出,邵寅三人最先衝過去問道:“王爺傷勢如何?”

衣凰輕輕動了動酸痛的手臂,“王爺暫時無礙,隻是需要靜養……”她頓了頓,將目光停在邵寅身上,邵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行禮道:“屬下邵寅,是王爺的隨侍。”

衣凰點點頭,四下瞥了一眼,說道:“邵寅,夏長空,你們隨我進來。”

二人疑惑地相視一眼,乖乖地跟著她回到屋裏,衣凰兀自倒了杯水喝下,方才說道:“王爺此行,可有帶親衛?”

夏長空又是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倒是邵寅反應快,搖了搖頭,“沒有,隻有我兄弟幾人。”

衣凰思索了片刻,又抬頭對夏長空說道:“夏總兵,章州城內可有你的親衛隊?我的意思是,絕對忠誠,絕對可以信任之人。”

“有,一共五十人,是屬下的……”夏長空似乎猶豫了一下,目光碰上衣凰清明的眸光時,不由得低下頭說道:“是屬下的無影隊,平日裏分散在各個軍營,隻有在有任務需要他們完成的時候才會迅速集合。他們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當百的高手,對屬下的忠心絕無二話。”

“那就好。在王爺受傷這段時間,撤走所有下人家丁,換上你的無影隊,邵寅,你們四人輪番值守,務必確保王爺的安全!”

衣凰聲音清越冷冽,聽得二人一怔,半晌回神,齊聲道:“屬下領命!”

待一切吩咐妥當,衣凰已經疲憊不堪,她在後院裏轉了一圈,驟然就想起忙碌到現在,還未曾有人給她安排住處。而此時,應了衣凰的命令,後院之中總兵府的下人已悉數撤離,她連吩咐一聲的人都沒有,不由得彎起嘴角無奈一笑,抬頭便看到一名身著竹青色長衫的男子迎麵走來。

待走至跟前,他朝衣凰行禮道:“見過郡主。”

衣凰挑了挑眉,仔細地打量他一會兒,問道:“樓大人?”

樓陌均默認似的微微一笑,“郡主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已趕到,真叫陌均吃驚,郡主果然非一般女子所能比。”

衣凰淡淡地笑了笑,突然笑意一滯,上前抓住樓陌均的手腕,手指一探,問道:“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他微笑著抽回手,雖是如此說,卻還是不禁想起太子被帶走的那天晚上。

原本他想看看情況如何,再決定要不要去找渙王,卻不想那晚突然有人來襲,目標便是他樓陌均,若非他閃過得快,可就不是傷一條胳膊那麼簡單了,隻怕早已丟了性命。是以,他連夜動身,到北疆找渙王,不料在途中再度遭襲,來人武功實在是高,他被對方的內力震傷,所幸遇上同是趕往北疆的何子等人,他們救下了他,將他帶到軍中,隻是這些時日來,那股真氣在他體內反衝,他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