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夜深細細語(1 / 2)

李書翠回去後,初七這日稍來了信,信上說方媃托負之事她已盡力,探過郡王妃口氣,被一口回絕。原因無他,隻是看不上方家門弟。

晚上應煊到靈犀院來,看到方媃扔在桌上的信箋,順手拿起掃了兩眼,問道:“你姐姐想嫁給安郡王妃之弟?”

“隻是在瑞王府見過一麵,有些好感,家中父母托我打聽一下。人家看不上我們方家也是自然的,原就不十分指望的。”方媃笑道。

應煊細端詳她麵色,雖見她一如往常,卻還是帶著安慰的語氣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那家也沒什麼可值得攀附的,不過是出了個安郡王妃。安郡王性情不好常惹是非,得罪朝中許多人,跟他攀親,說不好以後還要被他的連累。”

方媃察言觀色,發現應煊並不太讚成這門親事,想是不願與那安郡王有牽扯。

如今太子位空虛,幾個王爺都蠢蠢欲動,誰與誰是一派的,她還不清楚,但從應煊的話語中,可看出他完全看不上安郡王。

她試探道:“話雖如此,但妾身的嫡母心氣兒高,總想攀個高枝兒,如今弄成高不成低不就的。王爺眼界寬,覺得什麼樣的人家合適?”

應煊看著她,無奈搖頭:“你倒是知機得很,順著杆兒就往上爬。”

“妾身除了走王爺的門路,還有什麼門路可走呢?”方媃笑道。

應煊沉吟片刻,似有了計較,也不囉嗦,隻說此事讓他斟酌一下。方媃知道有他過問,方嫚的婚事不會差到哪去,也猜到方嫚所嫁之人,必定是應煊這一陣營的,但這些她都不管,隻要最後方家稱了心,她也清靜了。

兩人躺下後,應煊將她抱在懷裏,道:“有時,我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惱。”

方媃一怔,問道:“王爺何出此言?”

應煊握著她一雙雪白的柔荑,道:“年前,白氏進門那些時日,我借著由頭故意不過來,原以為你會很委屈生氣,不料你卻似不甚在意的樣子,你說,我是該喜你心胸闊達、賢德懂事,還是該惱你全不把我放在心上?”

方媃倒沒料到他有此一問,淡笑道:“王爺好貪心。坐擁嬌妻美妾,得了我們的人,還要得我們的心。府裏所有女子心隻係在你一身上,哭為你,笑為你,幽怨為你。漸漸的,女人們便失去了自我。”

方媃喘口氣道:“妾身雖愚鈍,卻也知道自我保護,若想不傷心難過,唯有一法,便是守住自己的心。任爾鋒刀霜劍也罷,和風細雨也罷,隻不要迷失自己,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應煊聽了這一番話,表情微妙,似惱非惱,道:“何時這般伶牙利齒?從與你相識至今,竟不知你有如此口才。你隻管守住你的那顆心,本王爺難道還缺了女人?”

見他不快,方媃也知自己剛才是沒忍住,發了一頓牢騷,隻是話已出口無可收回,

一夫多妻,這還真是不人道,她是怎麼也適應不了。

應煊見她不言語,便有些不快,然而片刻後,應煊想到了另一麵,他忽然笑了,她隻是表麵不在意罷了,方才那番話雖尖刻,卻也露出她的心思。此次愉悅之情直達眼底,狹長的鳳眼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