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樓身負風流之名,在清貴詞臣、上流商賈的圈子裏聲名鵲起。
求精不求量,如果辣鍋店她考慮的是翻桌率,那秦淮樓她更在意的是概念上的符號——提及風雅二字,人皆會往秦淮樓來,那就夠了。
秦淮樓的生意穩定後,蘿澀幫著陸勇,著手把流動美食站給開起來。
百輛馬車不比花船容易,她基本把京城工匠挨個找了個遍,才湊齊了幾十輛馬車,隻說先投放一部分,慢慢往南邊擴去。
兩個人配一輛馬車,京城附近的官道驛站,三娘已經布過貨了。
娘子大人的零食和速食麵都是現成的,細白麵兒、秫秫粉兒、韭菜、白崧這些原本就有供應,馬車到了就能獲得補給。
出了驛站,一個人駕車,一個人收拾紅泥小炭爐,架口深罐子,路上咕嘟煮著沸水,等半路遇上要吃熱湯麵的,直接汆一把灑點蔥花鹽巴就成了。
除了吃食,還有傘具、夾襖、急用的藥品可賣,隻是數量不多,大多時候都是自己用的。
馬車分批次出發,最遠的可以到九州的最南邊兒,每輛車除了自負盈虧外,還有訂單上的貨物要采購——
出發前,蘿澀會考量自己京城飯莊需要的食材,付下訂金,寫下訂單,規定下交貨的期限,分別給到不同的馬車。她核算了一下,等她的飯莊開起來,最先一批出發的馬車也是時候回到京城來了。
除了自己的東西,她也考量京城稀貴的物件,叫著馬車帶回來兜售,這一部分盈利她就不要了,攢下留著給陸勇,隻當團隊的管理費用。
出了元月,蘿澀為生意忙得焦頭爛額。
一方麵需兼顧辣鍋和秦淮樓,一方麵要準備京城飯莊和流動美食站,在家安生的吃飯功夫也沒有。
那籌辦婚禮的事兒,就盡數落在梁叔夜的身上。
每日下了朝,一堆瑣事要他點頭,大到喜宴賓客、小到紅棗花生,都力求完美,再加上他有選擇困難症,有一兩項事情較真起來,折磨下麵的人跟著呼天喊地,頭疼不已。
七七落了單兒,雖有梁府裏有專門的嬤嬤管帶著,梁夫人也盡心看護,可還是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直到梁玉和升子上門,接了她去外頭耍玩,她才會放開了歡笑。
……
又是一日忙碌,蘿澀匆匆回了梁府,飯廳裏早用過了晚飯,桌上倒是給她留了菜的,她隻隨意扒拉幾口,填了肚子,就打算去飯莊一趟。
甫一出房門,就被趕來的梁叔夜撈了走——
困在他的胸膛前,蘿澀左右一瞄,小小的掙紮道:
“你幹啥,大門外的這麼多人看著……”
“你是屬泥鰍的,我若不抱緊了,一眨眼功夫又叫你溜兒了”
梁叔夜不肯鬆手,這一日日的,都見不到她的人兒,別說再幹點別的親密的事兒了。
“錯!我是屬貔貅的,金子晃眼,銀子煞白,都在與我招手呢”
蘿澀軟下身子,抬起臂環上了他的腰,貼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抒了一口氣——
對於周圍竊竊的偷笑聲,也就隨它去了。
梁叔夜緊了自己的懷抱,暗歎一聲:
“又是飯莊又是船舫,一家辣鍋子店還不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知道你要掙那麼多錢作甚麼?”
在他的印象中,她不是一個醉心金銀的享受之人,甚至還勤儉的很,梁家不說富甲天下,可也是響當當的氏族大戶,光是皇帝賞下的財物田地,就夠幾代人揮霍開銷的。
她這般拚了命去掙錢,他心疼的很,可知道她的堅持,所以隻好默默在她身後護著,讓她有說不幹就不幹的底氣。
蘿澀聞言,眼底一黯,心裏泛起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