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鈞瓷到底存不存在呢?
徐景行也不知道,因為他也沒親眼見識過,哪怕是鈞瓷碎片。
不過從這個側麵也能說明宋代極品官窯瓷器的稀少。
現在碰到這麼一隻小蒜頭瓶,也不枉他跟那孫老板耍了那麼久的心眼,浪費的那些口水和時間也都值了。
至於他怎麼敢肯定這是宋代官窯瓷,當然是鑒定出來的,隻不過是通過靈氣、物性鑒定出來的,至於釉質、底足、胎質等要素,在他這兒反而隻是個輔助。
嗯,開了掛的人生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或許,這瓶子還能賣出一個更高的價格。
徐景行在查過類似瓷器的拍賣紀錄之後更開心,讓程琳捧著瓶子擺了好幾個poss,他則拿著手機哢嚓哢嚓拍了好多照片,然後挑了幾張最漂亮的發到朋友圈裏,配文:“經本人鑒定,這隻小巧的青釉小開片網形紋蒜頭瓶是宋代官窯出品,猜猜花了多少錢?”
然後,他的朋友圈炸了。
有老顧客,有親朋好友,更多的是玩收藏和古玩的圈內人,評論的評論,點讚的點讚,直接發信息過來的也不在少數,韓振剛更是直接打電話過來問他在哪兒。
不過他妹妹還有他的幾個女人的關注點就有點偏移了,根本沒管瓶子如何,而是問程琳是誰。
認識程琳的則問他倆什麼時候又走一塊了,比如說於涵青這個老同學兼表妹。
沒錯,他跟程琳在一塊後,於涵青確實變成了他的表妹,以後見了麵,於涵青還得喊他一聲姐夫呢。
不過這些信息他都沒回,韓振剛的電話也隻是簡單的應付了幾句,承諾肯定把瓶子帶回首都並且第一時間請對方過目,還答應如果真的是宋代官窯瓷,就接受對方一次采訪,並且讓這件瓶子到對方的雜誌上露個麵。
掛上電話後,他打開那幅鄒一桂的畫,平坦在桌子上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來。
說起來,他更喜歡研究字畫類古玩,因為字和畫在藝術含量上更高,手工藝要素含量很低,不像瓷器,手藝要素占絕大部分。
而且通過字畫能更直觀更準確的感受到屬於時代的氣息,每次用心欣賞這些古字畫,都有一種隔著時空跟前人交流的感覺,能從細微的筆觸之間了解到前人在動筆時的心理活動。
當然,同樣是屬於古字畫,但水平高低各不相同,有的值得日日觀摩夜夜賞析,而有的隻需要大致瀏覽一遍。
鄒一桂這個畫家的名氣不是非常高,在民間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就算是古玩圈內和美術圈內,也有很多人不知道鄒一桂是誰,是一個相當冷門的畫家。
但是,在曆屆拍賣會上,鄒一桂的畫卻相當的受歡迎,成交價並不低,尤其是最近兩年,鄒一桂的作品成交價屢創新高,其中一幅立軸紙本《竹石梅花》的成交價高達四千八百多萬,已經是頂級畫家的水平了。
比頂級畫家差的地方在於鄒一桂的畫隻有三幅的成交價超過千萬,在百萬左右的也隻有十幾幅,剩下的都隻能賣到六位數,而且總體數量也不算多,是個相對低產的畫家。
但一個想對低產而且名氣不是很大的畫家在拍賣市場上能有這樣的水平,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是靠硬實力打出來的天下,水分很少。
到不是說鄒一桂的繪畫技巧就高到了某個程度,沒有,水平是很高,但更重要的是,畫風討喜。
鄒一桂是雍正五年二甲第一的進士,隨後一直在官場上沉浮,是個口碑和能力都很不錯的朝廷官員,一直做到禮部侍郎兼內閣學士,也曾經在地方上擔任過監察禦史、省學政等職務,在任期間也出過不少政績,而且是個難得的強項令,曾經因為許容案直麵頂撞乾隆皇帝,逼的乾隆帝不得不收回任命許容為巡撫的皇名。
但就算如此,依然得了善終,一直到七十多歲才告老還鄉,並且一直活到八十六歲,這在古代可是難得一見的長壽之人。
從這人的為人處事來看,顯然不是那種一味強硬不知變通的人。
同樣,這人的畫風也是如此,很討喜,善畫花卉,花卉色調很鮮豔,但並不媚,是那種明亮中透著點小清新的鮮豔,筆鋒委婉而柔和,配色極其協調,看著特別的討喜,在任期間曾經多次被乾隆皇帝專門請到皇宮內畫畫,其中不少精品畫同樣被乾隆帝收藏,當然也沒逃過被乾隆帝蓋章的命運,其中不少還都保存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