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再好也都隻是別人的家長裏短,而他卻有自己的故事還沒來得及寫完。
不過這家茶肆的匾額,他倒是留意地多看了一眼,這個字跡讓他覺得熟悉。
“我說這位兄弟,外地來的吧。”斟茶的夥計在他的座位前停下,翻轉了厚重的茶壺往茶盞裏斟滿滾燙的茶水。
“這位說書先生可是咱們這兒的大紅人,他現下正在講的是好姊妹救風塵的故事,一會兒說到姐妹二人踢昏了那齷齪大官的時候,他還會似模似樣閉著眼裝死呢。”
百裏風間敷衍應下幾聲打發走了這位過於熱心的夥計。
景澈瞥了一眼,冷言冷語道:“不樂意聽麼?那我們走?”
少女的聲音不響卻清亮,總是格外有穿透力,四周的人都看了過來,百裏風間倒也不甚在乎,牽起個淡淡的笑,而餘光在這個時候掃到後台的一角白衣,目光漸漸凝重起來,少頃才舒了個身到椅背上,不急不緩道:“坐著吧。”
茶肆裏的各路客人鬧哄哄不歇不休,台子上的說書人聲音更是洪亮。
百裏風間明亮的目光掃視一周,並沒有再看見那個白衣人。
這時候台上的聲音忽然停了,四下裏鬧哄哄的客人們也都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許多人是這裏的常客,見到這樣的場景自然就明白這是說書先生的噱頭,漸漸也就有人起著哄讓說書先生繼續說接下來的故事。
可是偏巧今天這位說書先生像是與眾人杠上了,無論怎麼叫,也不見響動。
幾個膽大的熟客把手伸到台上輕輕戳了戳閉著眼的說書先生,然而也正是這一戳,那說書先生竟然就直挺挺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
這時堂中的客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有的更是驚嚇得連連後退。
有好奇的客人邁步上台去推了推說書先生的身子,可那說書先生竟然就真的一動也不動。
也不知是堂中的誰大呼了一聲“死人了”,堂中的客人發出了驚嚇聲,紛紛往門口湧過來。
百裏風間他們坐的位置離門口較近,剛剛看清楚前方情況的他,還未緩過勁來就見身旁的景澈已經利索攔到了門口。
“怎麼?剛發生命案,你們不等官府的人來就想走?”景澈拉住百裏風間的衣袖,神情裏有種並不常見的威嚴,對著眾人道“你們是想到時候挨個被查出來送去府衙挨板子嗎?”
她的話一出,蜂擁而來的人還真的就停在了門口。
百裏風間莫名其妙地望著她,剛想說幾句,就聽到周圍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官府的衙役已經守住了店門口。
百裏風間詫異地看向景澈,語帶責備道:“你這不是將我們也困住了嗎?”
景澈隻是衝著他笑:“師父,我們方才若是走了,就真能逃脫這麻煩?萬一他們破不了案,把在場的客人一盤查,自然就認為是我們殺了人。”
百裏風間雖然想要反駁,可也確實覺得她的話挑不出個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