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聽到宣墨如斯說,腦袋往他胳肢窩下蹭了蹭,如今想想她也有後怕。
尤其是對莫尊景,她一直是虧欠最多的,找到龍血草償還這份人情也是她心裏同殺白靜一樣重要的事情。
冉竹的話聽在宣墨耳裏,心頭泛起絲絲漣漪,望向低頭愧色的女子,忽然覺得她變得與往日的她不一樣了。
卻教他更為喜歡,歡喜……
“小竹,再堅持幾天,我會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帶你回去好好休養。張太醫說了,你最嚴重的是腹部的劍傷……”
提到劍傷,宣墨身軀一僵,低低吼了句:該死的白靜。
“她已經死了。”冉竹一聽噗嗤笑了起來,不想扯動了腹部的傷口,疼痛迅速躥到心口,令她渾身抖了抖,愣是忍著沒叫出來。
“痛了?”宣墨感覺到冉竹的異樣,急忙擔心問道。
冉竹笑著搖搖頭,卻已是滿頭大汗。
宣墨見狀,滿眼心疼,從枕頭下拿出方帕替冉竹擦去汗水,動作極其輕柔,仿佛在擦著一件珍貴的無價之寶。
這時外麵響起戰鼓的咚咚響聲,令帳篷內溫馨氣氛瞬時消弭無蹤。
“我要走了,但很快就會回來。”宣墨極有耐心的替冉竹擦完汗水,才慢慢說道:
“剛才你說我擾了你的好夢,今天就在這裏好好睡上一天。等你睡醒了,我就回來了。”
輕語低喃恍若哄著要入睡的嬰孩,這一刻的宣墨似乎莫尊景附體般,溫柔,溫柔,溫柔……
“等你走了,我就拉著尊景一起去飛龍山觀戰,皇上英姿怎麼能錯過呢。”
冉竹低笑,眼底閃過一絲戲虐。
“哼,你要敢和他一起去,我就讓他做馬前卒。”宣墨臉立馬拉了下來,聽冉竹提到莫尊景,口氣極是不悅:
“這家夥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自回來到現在就沒見到他人影。有士兵說他昨天來溝渠了,我看他是逃跑了。”
低沉話語裏帶著幾分焦躁。
宣墨本就對莫尊景不信任,此刻在兩軍交戰之時忽然失蹤,教人不得不生旁想。
“皇上多慮了,如果莫少卿想做些什麼,也不會讓疏影造出火槍來。”
冉竹說道,聽到外麵又傳來一聲戰鼓,便催促著宣墨離去。
看著他大步邁向帳門,冉竹一顆心隨著他的步子起伏不定,就在宣墨掀起帳門時,她急急叫了聲:
“宣墨,小心。”
宣墨轉過頭,眉眼溫情,丟給冉竹一個放心的笑臉,掀帳門而去。
“來人。”宣墨前腳剛走,她拿起紅紗遮麵後便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帳門掀動,一名士兵走了進來。
“是王旭隊長。”冉竹淡笑道。
“屬下猜想聖女醒來後必有事情相問,所以一直守在外麵。”回話的王旭正是昨天駁擊白靜挑撥離間的兩百精兵的隊長。
“皇上可知道了來龍去脈?”冉竹也不客氣,立馬問道。
“是的。”
他都知道了,為什麼卻跟她說都不說一聲……
“救我的是誰?”
“是一名全身紫黑的龐然大物,似人非人。疏影公子用衣服遮蓋了他的容貌,屬下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
王旭想了半天,還是無法用準確的詞語來形容那龐然大物。
“哦?那疏影公子呢,……龐然大物呢?”冉竹眉毛跳了跳,淡淡問道,心潮早已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