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兩人各有心思,卻沒有留意到身邊方才以如廁名義溜掉的袁青山,已經去了大半個時辰了!
此時的袁青山,正在庭院中的一座假山之後。
這個位置極其隱蔽,不是有人引路,就算是從旁邊經過,也是看不見這裏有人在的。
袁青山焦急地來回走動著,不時伸頭向假山後張望一眼,明顯是在等什麼人。
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直直向著他這兒走來,這才將懸起來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大人,大人,這裏!”袁青山輕聲喚道。
來人快走幾步,進到假山角落之後,才摘下了頭上的兜帽,竟然是丞相張驊!
袁青山心虛極了,隻想著速戰速決,不等張相開口,趕忙問道:“不知道大人召微臣來此,有什麼吩咐?”
張驊慈愛地笑著拍了拍袁青山的肩膀:“你為人正派,一向克己奉公,本相很是看好你。”
袁青山第一次聽到張相如此誇讚自己,不由喜上眉梢,連道不敢當。
張驊見他這副喜笑於顏色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果真不成大器,怪不得慕雲霄和顧今息如今都已被委以重任,隻有他還隻是一個榜眼的空身份。
張驊掩下心中的不屑,諄諄善誘道:“就是因為這些,本相念在你是科舉出身,也算是本相的門生,本相才把你叫出來,提醒你一句!”
袁青山一愣,心底有了些不妙的感覺。
張驊倏地沉下臉來:“你可知道,你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
袁青山不明所以:“張相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相手中已有充分證據,懷疑大理寺卿柳令春和新科狀元慕雲霄涉嫌通敵賣國,私通戎狄之罪!”
“什麼!這不可能!”袁青山當即反駁。
他雖然與兩人結交也不算是太長時間,但對於兩人,最起碼是慕雲霄的人品,他是信得過的。他絕不可能做出通敵賣國的事!
“是嗎?你憑什麼確定?”
“我……我了解他們的人品……”
“人品?”張驊冷笑一聲,諷刺道,“人心隔肚皮,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別人想要你看到的而已,誰又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可是……”袁青山被說得一愣,隨即堅定地問道,“通敵賣國可是抄滅九族的大罪,丞相大人又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做過這種事!”
他雖然是想要親近丞相,可……可此事實在是太過離奇了,他實在是不能接受!
張驊聽了這話,嘲諷地一笑:“證據?好!我就給你證據!”
“當初慕雲霄在朝堂與本相據理力爭,要找到‘挽救’黃河兩岸災民的神醫,此事你該記得吧。”
袁青山點了點頭,隨即驚道:“難道……”
張驊諷刺地道:“你可知那神醫是從何處來的?正是戎狄!”
“這……這也許隻是個巧合……”袁青山嘴唇顫抖,試圖辯解。
“好,就當此事是巧合,那麼,自從八王節製京畿之後,每一項策略都是有助於前線戰事的,本相說的可是事實?”
“不錯。”
張驊眼中精光暗閃:“那麼,你成日裏與柳令春和慕雲霄在一處,可知道他們暗中做了些什麼!”
語末,張驊驟然加重語氣,袁青山的身子隨之一抖,麵色頓時慘白。
“若是本相沒猜錯,他們一定是陽奉陰違,暗地裏沒少使絆子吧。”
“這……這是因為……”
“你不用急著辯解,本相手中有的是證據,方才和你說的這隻是其中的幾樁而已。”張驊見袁青山已經說不出辯解的話來,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相言盡於此,你且仔細考慮。本相知道你本性純良,隻是被奸人迷惑了而已,他們早已走上了不歸路,可是你不同!你還有回頭的機會!”
“三日!三日之內,相府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若是過了三日,那本相也隻能以為你毫無悔過之心,將你與那一眾逆黨一同處置了!”
張相離開後,袁青山在原地呆立了好久,腦海中天人交戰,誰也不肯讓步。
他們都是你的摯友,你該相信他們的!
可是,張丞相說的那些,該怎麼解釋呢?
那都是巧合!
巧合?哪裏來的那麼多巧合!別犯傻了,他們不過是在利用你!
不會的!
醒醒吧,隻要把握住這次機會,你就能一仗翻身,把他們都壓在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