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三元四喜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我說的這些話,容易讓我的臉麵無處安放,但與臉麵相比,為和順王府開源節流更為重要,反正能省一點是一點,就全當我報恩了罷。
傅東樓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他坐在那看了看我,然後端起宮女奉上的茶飲了一口,然後緩緩放下又看了看我,“會敲朕的竹杠,那看來你的病是真的好了。”
他每每到來,不是讓我受盡委屈,就是他自己帶一肚子氣回去,這回也不知我倆誰能戰勝誰。
我假意傷感,垂下雙眸,“臣女一時魯莽,望皇上恕罪。”
“朕的宮裏沒有乳豬,白眼狼倒有,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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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我也以為傅東樓真的不會給,可到了三元四喜要走前,一頭小豬就從宮外運了進來。
吳公公還與我耳語一番,說是那幾百斤排骨已在宮外備好,不管我要這些去作甚,定要記得聖上的隆恩。
是啊,賜了這麼多肉,這恩絕對是太隆了。
皇宮裏不曾看到活的豬,還是像狗一般大的小豬,它被放在雪地上,嚇得不會動彈。太子崇重第一次見到活得大肉,高興壞了,一直在搓雪球砸小豬。小豬哼哼跑起,三元四喜趕緊追,太子的雪球就砸在了她們身上。
小豬哼哼唧唧在雪上踩著四蹄,追豬的摔了一個大爬爬,扔雪球的又被神秘的雪球砸,宮女太監們都掩著嘴笑著看,一片嘻哈胡鬧亂成一鍋,開懷得很。
我悵惘多日,心裏一直像壓著塊巨石,可這一刻,我心裏忽然開闊了。明明天上下著雪,可宮殿上空盤旋的好情緒,明媚得就如春日暖陽。
“郡主,”宮女圓圓在我身旁開口,“您看皇上在對你笑呢。”
聽見此話,我上揚的嘴角還未平複,就和傅東樓遠遠四目相對。
雪花像紛飛的白色紙屑,在我們相對的視線中盡情搖曳,但我卻分明可以看清,他動了動唇,無聲地向我描繪了三個字———“白眼狼。”
我“噗嗤”一下裂開嘴露出牙笑了,這世上最為別扭的事,無非就是明明想要妥協,卻仍一味地對抗;而這世上最為無奈的事,無非就是明明想要對抗,卻總是不小心妥了協。
那別扭,是我;這無奈,是他。
這也是我第一回,不覺得傅東樓像小叔,也不覺得傅東樓是遙不可及的皇上,我隻覺得,他那身藍衣裳可真是好看,怎麼會把他襯得那麼平易近人呢?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