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笑傾城(2 / 3)

突然間,一個人影竄入閣樓,直衝離若而來,掌風直取離若麵門,卻隻見此人還未到離若身前,就見離若揚身而起立於碧池中的蓮葉上。一席白色紗衣襯得她宛如仙子飄若驚鴻。就見那人緊跟著飛入池中與離若過起招來。二人在池中打得難舍難分,卻都未染一絲池水。隻看到滿池的蓮葉蓮花搖搖曳曳,飄然欲倒。

待過了一百多招後就聽到一聲慘叫:“哎呀師傅,離若錯了,你別打啦,離若再也不敢逃課了!”一張絕色小臉上此刻哪還有什麼哀愁,狼狽地滿是驚惶。

“你這個臭丫頭,老頭子那麼多事都放著不管,就來教你,你可是對得起我!”接著就見他揚起袖子仍對著離若一通窮追猛打。直到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好了師父,你是不是就饒了若兒了,她不過就是貪玩點。”

但見離若眨眼間的功夫就躲到了“救星”離情身後。可憐巴巴地伸出小腦袋,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收掌站在離情麵前的天機老人。天機老人一身道骨仙風,此刻卻氣得臉紅脖子粗,捋著自己一把白花花的胡子,瞪著眼道:“情兒,這丫頭都是被你慣壞了。你師父我走哪兒不是一堆人求著我教武功,就這丫頭,天天想著怎麼逃走。”接著還不解氣地白了離若好幾眼。離若伸伸舌頭,調皮一笑,“師父,你現在當真是吹胡子瞪眼了。嘿嘿。”“你這個臭丫頭,還知不知道尊敬長輩,武功好點是不是就忘乎所以了!”引得天機老人又要對她一頓好打。

離若連忙使出自己的殺手鐧,一撂自己的白紗裙,坐於閣中的玉桌前。桌上赧然有一架上好漆木做成的古琴,琴身通體刻著流水般的波紋。離若將一雙纖纖玉手置於琴上,道:“師父莫生氣,全是徒兒的錯,徒兒這就用流水為師父撫一首師父最愛的《高山流水》,如何?”

話音未落,行雲流水般的琴音緩緩流出。一雙白皙的小手不斷撫過琴弦,白紗的衣袖在空中飛舞,就見離若已兀自沉浸在如高山,如流水般的空靈琴音中。而天機老人此刻卻像醉了酒般一臉沉迷,全然沒了剛剛的氣惱。

離情悠然地坐在閣樓靠窗的位置上,取過剛剛丫鬟端上來的雨後龍井,欣賞著離若指尖美妙的琴音。十年過去,帶給他的是更加深刻的內斂和溫潤。一雙眼睛如當初的深幽,散發著攝人的星光。一襲水墨畫暗紋的青色袍子更襯得他儒雅溫潤,而那身上的墨香,仿佛十年都沒有變過。

想來,這翠湖與亭中小閣是離若這些年最喜歡的地方。每一次她逃課跑出來偷玩,都會被他與師父在這個地方找到。於是每一次師父都會追著她亂打,自己為離若求情後就悠然地坐在一邊等著聽離若的《高山流水》。而離若這一曲師父最愛的《高山流水》最終越來越美,至今,已無人能及。這個戲碼上演了無數次這兩人卻一點不厭煩。離情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離若,離情卻有些癡了。十年前,他曾說,日後的離若定會傾國傾城,卻不曾想,是這般的絕色。想來,他的眼光是不錯的。現在的離若,就如池中的白蓮,美麗,清雅,脫俗。她天真,卻帶著不諳世事的誘惑。這十年,他把離若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不曾讓世間任何的煩事擾了她。讓她修習琴棋書畫,天文地理。而武功,卻也是僅在自己之下。他對離若,疼愛至極,嗬護備至。三年前,太子登基。如今,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錚”隨著最後一個琴音流出,離若一曲結束。離情兀自出神,卻不防備一抬頭,那清澈的,璀璨的泛著金色的琥珀色眸子就這樣直視進他的心底。離情一陣心悸,卻不知從何而來的感覺,緊接著一股愧疚感如潮水般湧出。

“嘿,臭丫頭,琴藝又進步了!”離情正想說些什麼,就聽天機老人湊到離若跟前開始討好似的誇獎她以求下一次可以再聽到離若的琴音,全然不顧剛剛還追在離若身後窮追猛打。而離若也一臉疑惑地看著有些心虛又欲言又止的離情。

“情哥哥!”突然間,一個身穿鵝黃色輕紗衣裙的女子出現在閣樓,款款向離情走來。她麵若桃花,眉如柳月,膚若凝脂。一雙杏仁美目脈脈含情,櫻桃小口一張一合間盡是風情。她身材纖細,柳腰盈盈一握。走路如弱柳扶風,嫵媚,輕盈。離情一見此女子,馬上起身迎了過去,眉眼間盡是柔情和寵溺。見此情形,離若心裏無端的多了些惆悵。

“傾城,你怎麼來了?”離情關切地扶住離傾城纖細的身體。

“情哥哥,你知道嗎,我一個月後就要嫁給天哥哥了。”女子滿足而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離情身子猛地一震,一絲痛苦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閃而逝,接著他攥緊離傾城的手腕,道:“傾城,你是我的,你怎麼能嫁給離天!”

離傾城俏臉一紅,微微推開離情,道:“情哥哥,你知道的,我隻喜歡天哥哥。這婚事是十年前就定下的。天哥哥應該也曾跟你說過。我一直都隻把你當作哥哥看,這話休要再說了。”接著她環顧了周圍一圈,眼神定定地落在離若身上,“情哥哥,不說這個了,這兩位是?”

離情的眼中一片落寞,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這兩位是我的師父天機老人和義妹離若。”

離若與天機老人站在一起,一個如天仙般傾國傾城,超凡脫俗,一個道骨仙風,鶴發童顏。兩人竟似剛從天上下來的。而離若眼觀剛剛發生的這一切,心裏早已是一片了然。心裏是一片苦澀。這些年,離情待她,溫柔得如同午後的陽光,讓她前世冰冷的心裏慢慢多了一片溫暖的存在。而師父,則是像自己的父親般嚴厲又寵溺,對她關懷,無微不至。她幾乎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擁有離情和師父,離若小小的心裏已是如此滿足和雀躍。她甚至感激上蒼一道驚雷把她送到這異世,遇到離情,遇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