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相思何時了?(12)(2 / 2)

手指微微糾緊,還沒有等喬初陽回答楚惜柔就已經把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老爺。”似乎有點緊張了,嘶啞的聲音和著輕輕的咳:“這園子雖大,但總會有個尺度。一家人,難免有碰麵的時候。”回答的適當和理。

長長的“哦。”了一聲,喬縝天淺笑,伸出手指去勾楚惜柔的下巴,薄淺的嘴唇抿起,仰起下巴看著她:“那這臉上的淚呢?總不至於要跟我說是沙子迷了眼,或者這桃花上麵的露水吧!”嗬嗬嗬的笑,用指腹去勾住楚惜柔臉上的水珠和著自己的手指含入唇畔,呐呐的低呻道:“是鹹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若是明明不喜歡,卻還無法逃避,向來都是最痛苦的事。

喬初陽就站在她的身邊,卻無法將她攬入懷中………………..楚惜柔雖然能理解,卻無法接受。

兩隻手都掩在了袖下握成了拳頭,若是別人,喬初陽已經早將拳頭揮出了手。隻可憐,對麵站著的兩個人兒,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父親寵幸的丫環,就算輩份來的比她高出許多,見了麵,也總得叫一聲:‘姨娘!’

心愛的女人就站在麵前,可她的身份卻是自己父親的妻子………..心頭痛的入了骨,喬初陽無法反抗,也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爹。”細細的喃道:“我還有事找母親商量,您,您和姨…….娘,慢慢聊!”雖然已經用盡了幾年,喬初陽依舊無法將那兩個字念出口。

笑容很是蒼白,沒有等到喬縝天的回答,喬初陽有點失魂似的向回走。

知道他的心在狠狠的疼,楚惜柔卻不敢去看著慢慢離去的喬初陽,隻是垂下眼眸去看著捏著她下巴的那隻手。隻是淚水卻再也忍不住,傾刻間便將喬縝天的手指染的滿滿。

“疼?”喬縝天揚聲問道,嗬嗬嗬的輕笑著,抓著她下巴的那隻手若有若無的來回揉捏著,似乎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眼淚刻製不去,楚惜柔抿著嘴唇使勁點頭。

隨著淚水皺了眉頭,喬縝天幾乎是在吼:“楚惜柔,你不要以為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抬著她下巴的那隻手突然就掐上了她的喉頭:“抬起頭來看著我!”那隻手上,帶著她的淚水,濕滑粘糯——似乎,似乎恨不得能殺死她,可是卻又舍不得。

無法反抗,因為哭泣抽搐的脖頸在喬縝天的手裏陣顫著,抬起的那對眸子裏卻意外的沒有一丁點的眼淚。

微微一怔,喬縝天皺眉,低低的吼道:“難道你不怕嗎?”

得到的回答讓人很是意外:“怕什麼?”用盡了全身力氣發出的低啞聲音。

“不怕我把你掐死?”喬縝天惡狠狠的看著她,手指微微用力,引來那個人兒一陣低低的咳。

“您會嗎?”如是回答,絲毫沒有畏懼的感覺,嘴角甚至還帶著淺淺的笑。蒼白的到了極致的美。

心頭一緊,喬縝天忿忿的將自己的手從楚惜柔的脖子上甩下來,呐呐的吼道:“你隻不過是一個被買到府隻的小小丫環,贏得我的寵幸還不知足,卻又哪來的自信說我不會殺了你?”

心頭又是一痛,楚惜柔低下頭去偷偷抹掉眼眶裏掉出來的淚水,低低的輕喃:“老爺本就不該寵幸於我,更不該娶了我。”

腦子一片空白,喬縝天幾乎是不顧行像的揚起聲來吼:“你說什麼?”

本是想清清楚楚的重複一遍,隻是到了喉頭又成了綿長的歎息,換了話題:“老爺本是個好人,卻不小心傷了別人,又傷了自己!”

一句話才說完,喬縝天卻好像突然老了好幾歲,仰了天的長笑著:“你說的倒是不錯,這是我自作自受!”眼淚就忍不住的湧出了眼眶。

俗話總是說的好: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喬縝天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眼淚一直在流,喬縝天不敢垂頭,他生怕一垂下頭,就讓楚惜柔看盡他最脆弱的那一麵——隻有,隻有一直仰著頭。

不想再回答或者狡辯什麼,楚惜柔咬著下嘴唇淺淺的笑,微微的揖禮,似乎也是想要往回走。

手被拉住了,喬縝天的聲音讓人聽了很是難過:“惜柔。”他這樣溫柔的叫著她:“如果,如果我也可以…的話,你會不會愛上我?”

回頭,楚惜柔笑的卻發悲涼,呐呐的淺歎:“也許吧!”

回答的很是含糊著,卻完全傷透了喬縝天的心,突然自卑了起來,喬縝天眼睜睜的看著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從他的眼前緩緩離開。

同樣傷心的,還有躲在了牆角的喬初陽——他將那些話,全都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