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尚宮羽心中升起了從未有過的嗜殺欲望,恨不能殺盡天下人!
然而,皇起看著尚宮羽那雙嗜血眸子,並不懼怕,隻是嘴角嘲諷之意更甚,隨之加大了動作。
那樣輕蔑嘲弄的眼神,仿佛在說:看吧,你終於掩飾不住你嗜殺的本性了,你看看你的樣子,根本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這樣的你,憑什麼渴求獲得原諒?
一瞬間,所有的殺意都在皇起嘲弄的眼神中收回。
尚宮羽閉上眼,封閉了妖瞳,像一具屍體一樣平躺在榻上,任由皇起橫衝直撞,身體、心靈,被一遍遍蹂躪。
許久,兩行血淚淒厲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皇起做完了最後一步,慢調李斯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這才重新坐到軟塌上。
他修長的指尖劃過尚宮羽的臉頰,順著血淚的痕跡撫向他的耳旁散落的白發,細細把玩,似乎突然間溫和了許多。
尚宮羽仍是如死人一般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兩行血淚早已幹涸,在臉上凝結成觸目驚心的圖案。
皇起微笑,輕輕托起尚宮羽的下巴,薄唇輕啟:“別哭呀,好好一張臉給哭花了,那多不好看。”
尚宮羽縮了縮身子,將自己整個埋進了薄薄的被褥裏,任憑皇起怎樣輕聲喚他都不肯再出被窩。
皇起偏頭看他良久,稍稍一番思索後,起身離開。
腳步聲逐漸遠去,門開合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遠去的腳步聲折而複返——皇起手上多了方才放在門外的食盒。
他輕輕打開精致的食盒,一層一層,最後從裏麵取出了一件件吃食,擺放在床頭的案幾之上:淺綠的綠豆湯仍冒著熱氣,製作精巧的梅花酥著色適宜,令人看之口中生津,糖粥藕上點綴著幾粒蓮子,顯得煞是可愛……
頓時整個臥房裏彌散著食物的香氣,在這片食物的香氣裏,皇起的嗓音響起:“來,用點早膳,都快涼掉了。”
他的聲音是極好聽的,伴隨著窗外的鳥鳴聲,讓人聽來很是舒坦。
不過在此刻的尚宮羽聽來,那道聲音無疑比惡鬼淒厲的嚎叫還要讓他驚悚三分,尚宮羽從骨子裏開始抗拒那種聲音,他堵住了耳朵,往被窩深處縮了縮。
被褥裏鼓鼓一團,皇起看不清尚宮羽的動作,隻是嘴角彎彎,將尚宮羽從被窩裏挖出,輕輕淺淺地笑開:“羽,都多大的人了,還在賴床?”
尚宮羽閉著眼睛,慘白著臉沒有反應。
皇起極耐心地取了一杯水,扶起尚宮羽,將茶杯湊近尚宮羽染血的嘴唇,哄騙:“來,將這清水含在口中,再吐出來,去去血腥味。”
尚宮羽將頭撇向一旁,仍是不理。
皇起嘴角一彎,卻是自己仰頭喝下一口清水,隨即覆上了尚宮羽的唇,撬開他的牙關,將口中清水盡數渡了過去。
溫水被強行灌入口中,尚宮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皇起連忙拍拍他的後背順氣,手中的水杯被碰翻在地,滴溜溜轉了個圈竟然沒碎,倒是比先前被尚宮羽碰翻的一套茶具堅強了數倍。
待尚宮羽平複了氣息,皇起端起那盞綠豆湯,遞給了尚宮羽。
尚宮羽微微睜開眼睛,然而眼前血紅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他胡亂推開皇起,不讓他碰到自己,四處摸索著衣物。
皇起眼眸一眯,擱下仍自溫熱的綠豆湯,冷冷道:“你全身上下,我哪一處不曾見過?這會兒卻來遮遮掩掩,早先為何不抵死反抗?”
尚宮羽停止了摸索衣物的動作,卻是壓抑著聲音:“尚有未竟之事,自然要留著這條命。”
皇起笑了笑:“也對,南國左相尚宮羽冠美天下,而且似乎身懷死靈之王的力量,又和萬水之神千葉黎川關係匪淺,這樣的人,很容易便可以登上最頂峰,哪會甘心那麼早就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