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老六的單筒突然穿過鐵欄,向著四周空放了幾槍。
似乎被槍聲震懾到,拉扯我身體的力量驀的消失了,二叔等人瞅準機會,瞬間把我拉了上去。我人一上去,頓時就癱軟了,整個人如同被冷水澆了一遍,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此時,我們手裏隻打了一支手電筒,光芒很暗淡,我下意識的看了下墓室底部,墓室角落的地方,似乎縮了一團東西,隱隱是個人形。
我渾身一個激靈,趕緊道:“快,我們先離開這裏。”結果我一抬頭,腦袋頓時撞上了一層墓磚,這時我才發現,我們又進入了一條墓道,隻不過這一條墓道十分矮小,成人蹲在裏麵都無法抬頭。
二叔立刻道:“先離開再說,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力道真大。”
我喉嚨仿佛被掐住般,說不出話倆,半晌才咽了咽口水,道:“是……金二胖。”
這話一出,墓室裏頓時陷入安靜,片刻後,老六道:“先離開這裏。”我們現在身處的墓道,前後相同,一時拿不定主意該走哪邊。經過金二胖的事情,我心裏壓力極大,就怕再做出什麼錯誤的決定,害了其他人。
半天沒人說話,最後老六皺眉道:“那就往前走。”我們便排成縱隊,跟蛇一樣往前爬,但沒爬多久,我們眼前又出現了一道欄杆,一時間,我覺得我們這批人,就像是關在籠子裏的野獸。
這條欄杆很寬,我們側著身體就能出去,爬出去後,是一間墓室。
我用手電筒四處掃了掃,墓室裏很空,裏麵沒有看到任何陪葬品,完全是一間空室,隻不過牆壁上有燈座。我於是找二叔要了打火機,挨個挨個的點燃了,點到第四個角時,我的眼角突然瞟到一張邪異的鬼臉。
那張鬼臉突兀的出現在視線裏,幾乎讓我心跳都漏了一拍。
它隱在燭光的死角處,臉是瘦長瘦長的,僅有成人巴掌大,但在那巴掌大的臉色,兩隻眼睛卻很長,從眉心一直延伸到了發鬢的位置,顯得十分邪氣。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匕首,這時,老六突然點著一支蠟燭走過來,顯然他也發現了牆角的東西,接著,他說道:“好像是雕像。”然後也沒管我什麼反應,徑自走過去,那個角落裏的東西,隨著燭光的逼近,也顯出了原形。
那是一個人身狼首的石雕,矗立在牆壁的一角,狼臉上凸起的狼嘴微張著,似乎還在笑,狹長的雙眼瞪大,有種威嚴的感覺。我瞬間響起了桑巴的話,他說在昆侖山深處,是庫拉日傑的宮殿,而庫拉日傑,正是狼首蛇身,難道,所謂的天淵棺槨,是庫拉日傑的墓穴?
但,這樣一個傳說中的神,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有些心驚,或許是心理原因,總覺得石雕有些怪異,那雙眼睛,仿佛在打量我一般,透著一股子邪勁。我下意識的將目光一轉,這時才發現,石雕的身邊是條墓道。
如果我們已經進入墓室的東宮,那麼按照墓葬的格局,這條墓道後麵,應該連接著不同的耳室,再往前,就是停棺的主墓室。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髒不由緊張的跳動起來,那枚鬼璽,是不是就在主墓室裏麵?那裏會不會有三叔的線索?還有陳文錦所說的,這裏有救悶油瓶的方法,有關於終極的線索,馬上就能揭曉答案了嗎?
我想到這兒,仿佛有一劑強心針打了下來,先前一切的顧慮都變得不重要,我隻知道,再加把勁,我就能觸到想知道的一切。
我正想開口讓二叔等人跟上,結果一回頭,我發現我的身邊突然空了。
二叔、老雷,敏敏都不見了,空蕩的墓室裏,隻剩下我和老六。
這個墓室,除了這個石雕所在的地方,再也沒有其他墓道,二叔他們去哪兒了?
我的目光迅速將整個墓室都搜索了一遍,墓室裏的四角都點上了燈,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但就在我和老六觀察這個石雕的時候,三個大活人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心中一驚,難道是二叔他們觸動了什麼機關?該死的,這座墓到底是怎麼回事?要發難也不提個醒兒,搞的人措手不及。
老六顯然也想不明白,眉頭皺成川字,眼光四下一掃,旋即蹲下身,將手電的燈光打向我們來時的那條狹窄墓道,透過欄杆往裏張望。
我不由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問道:“你看什麼?難道他們還走回頭路了?”
老六皺了皺眉,起身道:“我懷疑這裏麵有翻板之內的機關。”說著,他又拿出那個小鐵錘,挨個挨個的敲著墓壁,半晌,歎了口氣,道:“找不出來,怎麼辦?”
我煩躁的抓著頭發,看向皺眉的老六,突然心中一動,二叔他們,會不會是故意觸動什麼機關的?通過上次的事情,我幾乎可以肯定,老六跟二叔不是一路的,或許就像小花跟路人甲一樣,因為什麼原因,不得不在一起,而二叔此刻突然消失,會不會是找到了什麼辦法,特意將老六擺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