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覓盯著那兩個箱子,心裏已經有了數。

“秦楚香,果真是你!”周覓一聲怒吼,身子橫在箱子和秦楚香的中間。

“周覓!你以為你能阻攔我?”秦楚香惡毒的笑著,手指射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周覓反應迅速躲了過去,卻在下一秒發現,秦楚香的整個身子已經撞向自己。

周覓一驚,回頭看向身後的兩個箱子。

“去死!”

秦楚香的整個身子頃刻間壓在周覓的身上,本是想將周覓連同箱子一起撞落海裏。

周覓此刻已經來不及多想,身形一側,抓住了船的欄杆,後背撞在了其中一個箱子上,那個箱子裏似乎有人悶哼了一聲,刹那間,箱子借助慣性,蹭的一下滑向海裏。

“什麼事?!”

鮮於淩墨聽到動靜,從船的另一頭趕了過來,卻隻見一個箱子迅速的滑入海中,撲騰一聲,激起陣陣翻騰的浪花,鮮於淩墨看著墜入海中的箱子,不知為何,心,兀的一沉,好像隨著箱子一同墜了進去。

“秦楚香,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周覓直起身子,瘋了一樣推開秦楚香。

“告訴我箱子裏麵的是不是他們倆?你說!”周覓的暴怒嚇壞了秦楚香,她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誰曾想周覓竟跟了過來,誰曾想竟沒把他推下水!

“是……”

“你……你找死!”周覓已經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夜傲山莊莊主了,臉上也沒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大手握住秦楚香的肩膀恨不得立刻將她扔進海裏。

“贏兒?……贏兒!”鮮於淩墨似是反應過來一樣,發狂的衝到欄杆旁,看看大海,又看看還留在甲板上的那個箱子。

“你告訴我!這個箱子裏的是誰?”鮮於淩墨指著箱子,雙眸泛紅,臉色鐵青。

“我……我不知道,兩個箱子都是一樣的,我……我也不知道那個箱子裏裝的是舒贏兒還是淩淩漆。”

秦楚香不停地後退著,如今,東窗事發,不管掉下海的是舒贏兒還是淩淩漆,這兩個男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贏兒……淩淩漆……”鮮於淩墨喃喃的說著,一個是自己此生最愛的女子,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寧願掉下海的是自己。

“秦楚香!你殺了她們?”

“啪!”周覓一巴掌打過去,他從不打女人,如今,卻再也控製不住了。

“我……我沒有,她們進箱子之前還是活著的……我保證,她們還是活著的。”

看著眼前帶著嗜殺寒光的鮮於淩墨,秦楚香莫名的害怕著,這個男人一會會不會將自己撕碎了,喂海裏的魚?

“鮮於淩墨,你……你快點打開啊!打開看看是誰?!”周覓握緊了拳頭,心,卻跟鮮於淩墨一樣,都不敢打開那個箱子,麵對裏麵的人。

“我……不會的,不會是贏兒的。也……也不會是淩淩漆……”

鮮於淩墨看那個箱子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深邃的眸子滿是痛苦,這是他此生要做的最痛苦的事情。

“贏兒……究竟是你還是淩淩漆?”鮮於淩墨彎下腰,顫抖的大手附在箱子上,趕過來的魅影和十三殺手愣在一旁,擔憂的看著他。

“教主,讓我來吧。”魅影走到鮮於淩墨的身邊蹲了下來,絕色的麵容早已滿覆陰霾。

“不用!”鮮於淩墨沉聲說著,大手附在箱子的鎖扣上,輕輕撥動鎖扣,箱子打開了一個縫隙。

一時間,空氣凝滯……

鮮於淩墨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手,抑製不住的輕抖著。

“吱嘎!”箱子慢慢打開,眾人立刻湊上前看去,卻見裏麵躺著的是還在昏迷的淩淩漆。

鮮於淩墨眸子一暗,無力的垂下手臂,妹妹也好,贏兒也好,他同樣不想失去。此刻,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襲上心頭。

周覓楞然的看著麵色蒼白的淩淩漆,一滴淚,自眼角悄然滑過,就在剛剛,他心裏很自私的想著,一定要是贏兒,一定要是贏兒。待看到淩淩漆時,往事全都湧了上來,一幕幕清晰的倒映,周覓突然發覺自己是如此的卑鄙。

“贏兒!”鮮於淩墨回身對著大海咆哮,一旁的魅影早已暗自濕了眼眶。

“不會的……贏兒沒事……贏兒不會在剛才的箱子裏……”魅影喃喃的說著,一時間,船艙之上俱是悲痛的氣息在流動。

“秦楚香!我殺了你!”鮮於淩墨猛地回頭,抽出身旁白若青的長劍,直衝著秦楚香刺了過去。

秦楚香畢竟是有武功底子的,閃身躲了一下,卻沒料到身旁的周覓不知何時手中也多了一把長劍。

“哧!”周覓的劍毫無偏差的刺入了秦楚香的後背,長劍再次抽出,血,如注湧出,秦楚香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身後的周覓。

“周覓,你……”

“秦楚香,這是你自找的。”周覓丟掉手中的長劍,冷冷的看著秦楚香的身子一點一點的滑向地麵。

她死了又有何用,贏兒已經墜入了這片海中,毫無生還的希望了。剛才,是他間接將贏兒推下去的,是他……

“周覓,立刻停航下錨。我要下海找贏兒。”鮮於淩墨緩緩脫下自己的長衫,冰封的眸冷冽的唇,無不透著生死與共。

“教主!現在是在海上,海水深不見底,若是強行下潛,必定五髒具廢!”白若溪一驚,立刻攔在鮮於淩墨身前。

“走開!我一定要下去找贏兒!”鮮於淩墨揮掌推開白若溪,走向欄杆,說話就要跳下去。

“教主!若您一定要下去的話,魅影願意和眾兄弟陪教主一起下去!”,魅影說完,連同十三殺手一起跪在了地上。

“你們……”鮮於淩墨一怔,大手憤而拍了一下欄杆。

“你們都給我起來!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插手了!”鮮於淩墨冷眸看著眾人,奈何魅影和十三殺手都是決絕的表情。

“教主!您是冥詭派的一教之主,若是您有了什麼事,我們這些弟兄也都會追隨教主而去,請教主三思。”白若溪雙手抱拳,朗聲說道。

“你們……信不信我殺了你們!”鮮於淩墨首先拿離自己最近的白若溪開刀,一記冥神掌打過去,白若溪吐出一口鮮血,卻依舊執著的跪在那裏。

“教主,我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但是若教主執意下去,我們也定當奉陪!”白若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執拗的說著。

“你們要造反嗎?”鮮於淩墨知道他們忠心耿耿,也知道他們不想自己做傻事,可是,眼下知道贏兒在哪裏,卻不去找她,這比讓他死還要難受。

“教主!贏兒已經墜入海中,這麼長的時間,您認為贏兒還有生還的機會嗎?”魅影站起來,若水的眸子早已融化進了無盡的苦痛,顫抖的身子慢慢走到鮮於淩墨的身前。

鮮於淩墨身子一凜,嗜血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魅影。

魅影!你為何要說出來?我一直在逃避這個事實,一直都是!你為何還要這麼狠心的說出來。

“我寧願縱身跳進海裏,也不會留贏兒一個人在這淒冷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