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旭一怔住,眼神微閃。
而他隻是專注的望著女孩蒼白的小臉,那近乎透明的膚色讓他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他輕聲說,“她還欠我一支舞。”
“所以,她會醒的。”
所以,她會醒的……
人有時很固執,就像現在的他,他隻想給自己一個等下去的機會,他隻想簡簡單單的等她,隻想有一個理由讓他還可以繼續堅持。
他曾想過,他什麼都不缺,卻唯獨需要有她,因為沒有她,他的生命殘缺不堪,即使完美,卻注定孜然一身!
親愛的,你是否聽著音樂時,想起我。
而我看著你,我知道,你是我世界的主宰著,左胸前的心跳是為你而跳動的旋律,所以,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
窗外陽光明媚。
他靜靜的凝視著她,靜靜的笑了,笑得雙眼摯滿淚水。
在嚴一涵昏迷的第三天,憐子寒突然出現在醫院裏,當時愛爾維希正輕輕用毛巾擦拭著女孩的臉龐、雙手、雙腳……
“我可以和她單獨呆一會兒嗎?”憐子寒站在病房門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愛爾維希望著昔日華麗的少年,此刻的他似乎成長許多,堅毅的麵容,黯淡平靜的目光,靜靜的望著他,他沉默,半響點頭,替昏迷中的女孩拉好被子,就出去了。
病房內,很安靜。
隻有輸液水墜落的聲音,落地的深海藍窗簾靜靜的裹著紛飛的白色窗紗。
憐子寒抿著唇,走到她麵前,他的眼神幽深幽深,琥珀色的流光在一點點變得透明,他無聲的動了動唇,丫頭……
秒針一圈圈轉著,就像生命的旋律,那樣綿長。
“我才離開多久,你就給我鬧出生病來,是不是要讓我擔心死,你才開心。笨蛋丫頭,在國外的那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每天都會去聽聖經,那裏的每一個人都很溫柔,他們讓我平靜了下來。還記得當初你對我說……”
他微笑,學著那****的口氣,“憐子寒,你長得還真是……妖孽!”
恍恍惚惚間,那****的一顰一笑,都讓此刻的他久久無法回神。
“丫頭,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他的聲音始終很平靜,唇角的笑很溫柔,眼神寵溺,仿佛正對著戀人說著什麼。
“丫頭,今天我是來對你說對不起的,那天,我真的對你太凶了,原諒我好不好,就算你不原諒我,我也會認為你原諒我的!嗬嗬,是不是覺得我很耍賴,可是,那是因為你啊!”
隻有你,才可以讓我像個孩子一樣笑;隻有你,才可以讓我傷得那般痛;隻有你,才可以喊我……妖孽!
淺淺的淚光,在他的眸子裏閃爍,他伸出手,像曾經一樣,捏了捏她秀挺的鼻梁,惡狠狠的說,“你要是敢不原諒我,我真的會打爆你的頭!”
“怕了吧!怕了就快點醒過來!”
那天,他離開病房前,低下頭,像個孩子一樣把頭貼在她的胸口,聽她的心跳,那一刻,他相信他和她的心,離得很近很近。
丫頭,你說有一天,要是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想我。
如果這讓你很困擾,那就不要去想,因為我知道,我們的血液相通,又或許,我可以為你跳動心髒的旋律,有一天,你會笑著想起我,想起有一個叫做憐子寒的瘋子來過你的生命中,而他……不是表哥,而是朋友,一個很好的朋友。
或許,我真的是個瘋子……
那天。
他離開,愛爾維希經過他身旁時,他拉住他的手臂。
兩雙眸子在半空中對視,良久他微微笑了,“你喜歡她,很喜歡。”
愛爾維希半晌,點頭,“我愛她,今生我隻要她。”
我愛她,今生我隻要她……
憐子寒的眸子微閃,時光似乎穿心而過,昔日他們也曾這樣為了一個女孩,今日亦是如此,隻是他知道他早已退出了這場沒有結果的感情。
而他,注定是唯一的配角。
“讓她幸福。”他抿唇,放開他,轉身就離開,似乎很匆忙。
愛爾維希站在原地,微微頷首,沉聲說,“我會的。”
走廊上,靜靜的飄浮著什麼,空氣中似乎壓抑著某種窒息的東西,讓人的心沉沉的,很難受。
走出醫院的憐子寒,深呼吸,仰起頭,讓眼底的淚水退去。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
他咬牙,鑽進跑車內,飛塵四起,一瞬間車子已消失在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