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憐子寒的突然來訪(2 / 3)

“先生,請您冷靜一點,請耐心等待。”

護士小姐還在不斷耐心的說服著什麼,冰冷的醫院走廊,空蕩蕩的,孤寂的仿佛地獄一般,所有的醫生都在急救室搶救著昏迷不醒的女孩。

蒼白的肌膚透明的仿佛隨時就會消散。

氧氣罩裏微弱的呼吸越來越輕。

輕微浮動的喘息聲漸漸急促起來。

醫生們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起來,各種藥劑的使用量遠遠超過了病人承受的範圍!但嚴一涵的心跳越來越微弱,心電圖監護器發出尖銳的鳴聲——“嘀——”

冰冷的走廊。

長椅上,少年的手指冰冷的就像冬日的雪,透澈的涼。他的麵容蒼白孤寂,下巴緊繃,薄唇抿的很緊很緊。微長的黑發被風吹過,淩亂不堪!

四周爭執的聲音喧鬧著,而他聽不見。

烏黑的眼珠,怔怔的,失神恍惚。

一隻手伸到他麵前,他的眼睛開始有了焦距,瞳仁裏倒映出那人手上白色的小瓶罐,小小的瓶子,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握緊那一小瓶藥,恍恍惚惚的擰開蓋子,手指竟然顫抖了一下,白色的藥片,落入他的手心,小小的,白白的,它真的很小。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喉嚨卻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心髒病,她7歲那年落下的病根。”易旭一沉默的抿著唇,在他身旁坐下,輕輕的歎息,一瞬間他仿佛老了好多好多。

他看著他手心裏白色的藥片,說,“強心劑的藥,心髒病人用來壓製昏迷和緩解疼痛的藥劑。是從她今日換下的衣服口袋裏發現的。”

“這瓶藥我查過,是前不見剛換新的品種,但涵兒手中的這瓶。”他的聲音頓了頓,似乎說話格外困難,“隻剩下小半瓶。”

“或許……”

“她不會死。”

易旭一沉寂的眸子閃了閃,看向少年的側臉。

他微抬起睫毛,一字一句的說,“她不會死。她怎麼可能死掉,不負責任的死掉!她是我的未婚妻,她還沒有嫁給我!”

“所以,她不會死。”

漆黑漆黑的眼睛,沒有一絲淚痕,卻沉寂孤獨。易旭一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歎息,起身,在無人的角落,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下來。

走廊上,高掛牆壁的石鍾,一分一秒的撥動著聲弦。

嚴一涵,你不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死掉,不可以……

手心的藥片跌落在地,順著大理石地麵不斷的滾動,滾動,鑽入一旁的角落,便不再移動。仿佛被遺棄了一般。

直到淩晨,破曉時分。

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

嚴閔熙衝上前,醫生緩慢的拿下口罩,易旭一與嚴子蕭的身體僵硬冰冷,聽著醫生說話,神情凝重。

長椅上的少年靜靜的站起身,靜靜的,似乎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

他繞過他們,走向急救室。

少女蒼白透明的臉,大半被籠罩在氧氣罩下,雙眼緊閉,仿佛沒有了生命氣息一般,白色的薄被下,纖細的手露在外麵,指尖是淺淺的紫色。

宿疾,我說的是宿疾,從小就這樣了,醫生說沒事的……

護士推著病床出來,經過他的身旁,他上前,捉住她的手,放入被褥下。

宿疾而已……

他的眼睛沉寂,手指在腰間一根根握緊。

春寒的季節,白霧凝霜,枝丫上晶瑩剔透的水珠不斷的滴落,滴落。

微光在東麵升起,緩慢的將那片藍空點亮,塗上了美麗的彩妝。

加護病房內。

細軟的管子細細長長的從高到低,銀色的針閃爍著小小的光芒,輸液水不斷的下墜著,順著管子,穿過皮膚,悄悄流淌進血液裏,很安靜。

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少年,他的背脊略彎,像一把優雅的弓,靜靜的,漆黑的眸幽深不見底,孤寂靜謐,他的唇抿的很緊,緊得幾乎成一條直線,他很靜,靜得目光中隻剩下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

隱隱約約間,可以看見他的下巴有些青青的胡渣,頭發淩亂不堪,一夜之間,這個倨傲的少年竟蒼老憔悴了好多好多。

“她在昏迷中,不會醒。”易旭一走進病房,眼眶微紅,聲音裏帶些倦意,他看著少年的背影,微微蹙眉,“還是去休息會兒吧!折騰了一個晚上。”

愛爾維希不語,他隻是沉默。

“即使你等她醒,又能怎樣?”易旭一略顯蒼涼的一笑。

愛爾維希的背脊輕顫了一下,依然靜靜的望著床上的女孩,易旭一站在一旁,也抿緊了唇,良久他聽見他說,“她會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