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保鏢立刻警戒地將燕峰山和孟煙圍住,觀察四周的動靜。
“什麼人?”孟煙大喊一聲:“出來,縮頭縮腦躲起來算……。”
話還沒說完,孟煙尖叫一聲摔在地上,膝蓋上被開了一個大洞,疼的她滿地打滾。
這一槍擊碎了她的膝蓋,以後想站起來,怕是不可能了。
“大伯,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黑暗中一道冷冽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保鏢們舉槍對準身後突然出現的男人。全身戒備地盯著黑暗中那道看不清的影子。
“小九?”燕峰山抬腳走過去,被助理攔住了:“老板,別過去。”
助理擔心燕九爺在下黑手。
“放心,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說完,燕峰山看著血粼粼的手背,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這臭小子還真敢下手。
燕尋站在燕峰山麵前,手上夾著煙,麵色冷冷地看著他:“大伯,拿到手劄了嗎?”
燕峰山眯著眼睛笑了笑:“燕冷呢?”
“被我在半路截了,現在在我車裏。您需要看看嗎?”吐出一團煙霧,燕尋歪頭看著被保在圈子裏的孟煙。
心想,剛才應該把她另一條腿也廢了。
突然兩道車燈打過來,眾人下意識抬手遮住眼睛。
“大伯,救我。”燕冷從車裏探出頭,嗓子都啞了:“小九這個畜生,他要殺了我。”
方沉立在車旁,鄙夷地瞥了燕冷一眼。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燕二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抬手把那顆還在嚎叫的腦袋從新塞回車裏。
燕冷氣的用腦袋撞車窗:“方沉你大爺的,下手就不能輕點。等我出去了一定親手弄死你。”
燕冷是在來的路上被燕九抓住的。
他開的是一輛超跑,以為可以甩開燕九,結果給燕九撞翻了車,俊臉也劃傷了好幾道口子。
被吵的頭疼,心說辛虧燕二不是個女的。方沉從口袋裏摸出幾個創可貼丟進來。
燕封山捂著手上的手,看著燕九撿起被孟煙仍在地上的手劄,額角青筋一跳。
眼看到手的東西卻飛了,真是該死。
燕尋隨手翻了翻手劄,挑眉抬手往後一丟:“把燕駿帶回去。”
“你幹什麼!別碰我兒子。”孟煙大吼:“燕尋,你要是敢碰我兒子我今晚讓你有來無回。”
燕尋對她的話無動於衷,看向怒火中燒的燕峰山:“大伯,手劄是假的。你就算得到了也沒有用。那些東西,你永遠都不得不到。”
“不可能。”孟煙瞪著燕峰山:“你別聽他胡說。手劄是我的人從扶家偷出來的,不肯能是假的而且我都已經確認過了。”
燕峰山沉吟片刻,轉頭看向燕尋:“你怎麼確定手劄是假的?”
說完,他怔住了。
難道……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他們都被燕九給耍了。
手劄他早就看過了,他知道一切。他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老板,咱們先離開這裏。”助理低聲說:“恐怕今晚九爺有備而來。”
再不走,怕是要有去無回。
燕峰山沉默不語,視線定格在身後那輛麵包車上,忽然眼底寒光一閃。
燕尋被孟煙抓住腿不放,又哭又叫的罵人。燕九爺根本不為所動。
眼看著孩子被燕九的人帶走,孟煙好像忘了腿上的劇痛,蹭一下跳起來往燕駿的方向跑去,卻在下一秒被黑衣人扯住手臂從新摔在地上。
“把兒子還給我。”孟煙紅著眼睛不停嘶吼,絕望的聲音回蕩在山穀間久久不散。
“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竟還有這麼脆弱的一麵。今晚真是讓我大開眼見。”燕尋笑了聲音冷的刺骨:“你放心,燕駿一生都絕對不會知道有你這樣一個母親。”
說完,他忽然抬頭看向斜對麵,眸光冷的嚇人:“大伯,你最好現在站住。”
隻見燕峰山頓了下,然後速度極快,充耳不聞燕九的警告,嗖一下跑到那輛麵包車前將車裏的女人拽了出來。
“把東西給我,否則我殺了她。”說著右手掐住了扶洛的咽喉,低聲警告她:“老實點在動我擰斷你的脖子。”
“好久不見啊,大先生。”扶洛不舒服地歪著頭,冷笑道:“什麼時候把我妹妹還給我?”
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男人,燕峰山瞬間加重手上的力道,嘴唇貼著她耳朵,陰狠道:“再說一句廢話,我立刻就掐死你。”
喉嚨一緊,扶洛臉色漲的通紅,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心裏罵了聲,這個畜生下手真特麼恨呀。
看到燕峰山手上的動作,燕尋眉心一動:“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先把人放了。”
“小九,你當你大伯是傻子。”燕峰山冷哼一聲:“我要得到全部才能放了她。”
“大伯,你得到的還不夠多嗎。”點上一支煙燕尋笑著往前走,燕峰山下意識拖著扶洛往後退,大聲警告他:“不要再過來了。”
“再往後你就要掉下去了。”燕尋含笑陰涼的聲音在他身後空曠的山穀中回蕩。
燕峰山緊張的定住身體,快速往後瞥了眼,不由得後背冒氣一層冷汗,還有不到半米,就是懸崖邊了。忍不住吞咽了口,沒人知道,他在十幾年前那場墜崖之後就換上了恐高症。
“原來大先生也有怕的時候呀。”耳邊是女人的嘲笑聲,燕峰山手下用力掐住她,示意她閉嘴。
扶洛雙眼清明地看著前麵不遠的燕九,忽然笑了。
燕尋看到那抹明豔的微笑有種決然,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轉頭往身後看了眼。
方沉會意,按住藍牙耳機,低低說了句什麼。
“小畜生竟敢用槍對著我。”燕峰山冷嗤一笑:“當年我就應該弄死你。”
“大伯,當年你綁架我我不恨你。但是你欠我父親的命,我一定要跟你算清的。”燕尋笑看著他。
燕峰山隻感覺全身一寒。這個侄子他從小就不喜,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毒蛇一樣,看一眼就讓他全身不寒而栗。
“小九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燕峰山警惕看著四周:“你爸爸死於心髒病,還是死在情人的別墅裏。跟我有什麼關係。別浪費時間了,把東西給我,我就放人。”
燕尋牟色暗的深不見底,嘴角勾了勾。
當年燕尋的父親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燕家家主去世,大家都以為這回肯定是大先生成為家主了。
結果,老太太將家住之位出乎意料地傳給了燕九。
隱忍多年,燕峰山終於爆發了,他發誓一定要讓燕九死,就像弄死他父親一樣。
燕尋手裏多了一個小本子,燕峰山盯著他手裏的東西,眼底閃過一抹激動興奮的精光:“給我。”
“手劄我看過了。”燕尋揚揚手裏的本:“我覺得,大伯你看過之後會很失望。”
“少廢話,把東西給我。”燕峰山猛地往前一步想去搶,於是他快速伸手奪過手劄,興奮的全身顫抖。
開還不等他看清楚裏麵的內容,忽然感到側腰一疼。
低頭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插在他腰上:“賤人。”疼的他暴怒揚手就是給了扶洛一拳。
這一拳正打在扶洛的右臉頰上,扶洛尖叫一聲手下用力又將刀尖往下按了幾寸:“死變態,這一刀是替我妹妹捅的,你早就該死了。”
扶洛笑著拔刀連續刺下去,血濺在她臉上身上,莫名讓她又興奮又痛快,壓抑多年的痛苦終於釋放,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恨。
燕峰山疼痛難忍,腰上腿上快被插爛了,褪下一軟,低吼著掐住女人脖子往後退。
燕尋看的清楚,再往後退,兩人就要墜崖了。他迅速舉起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寒聲開口:“大伯打女人可不好。”
燕峰山好像已經瘋了,眼睛猩紅,迎風狂吼:“把東西給我,否則我掐死她。我說道做到。”
扶洛被掐的快要斷氣了,手裏刀落地,山穀裏的風驟然變的猛烈,吹亂她頭發,她笑了帶著一股決然,用盡全身力氣對燕尋大喊:“小九,抱歉了。”
燕尋還來及開口,隻見扶洛身體往後重重一撞,燕峰山單腿失去平衡,瞬間兩人跌落山崖……
兩個月後,西城醫院。
“寶貝兒,今天有沒有紅燒肉呀。”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病床上的人還不等門開,急忙扔了手裏的電話,盯著門口。
扶洛吊著一隻胳膊,咬牙吃力坐起來。
她命大,上次墜崖本來都抱著與燕峰山同歸於盡的決心了,結果隻是斷了一條手臂,臉上擦破些皮。
燕峰山則是跌入深淵,至今沒找到屍體。
推門進來,扶聲聲都被氣笑了,放下手裏的保溫飯盒說:“大姨,醫生說了你需要飲食清淡。”
“所以呢?”扶洛皺眉盯著眼前白色保溫飯盒,直覺裏麵不會有紅燒肉了。
頓時就蔫兒了。吃了兩月的清湯寡水的飯,吃的她眼睛都要綠了,她要吃肉。
“吃飯吧。”扶聲聲看看大姨一臉沒食欲的表情,笑說:“今天的飯都是燕九親手給你做的。來嚐嚐。”
握著勺子,扶洛笑眯眯地看著她:“寶貝,什麼時候跟小九扯證呀?等你們結婚了,大姨也就徹底放心了。我就等著抱小孫孫。最好是多生幾個。”
“……”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來了。
小姑娘臉一紅,請輕咳一聲:“大姨嚐嚐這個,特別好吃。”
“小同誌,請不要轉移話題。”扶洛吃了一口雞蛋羹眼睛一下就亮了:“這麼好吃呢!”
“你喜歡就好。”扶聲聲又把一罐牛肉醬打開在扶洛鼻子下晃了晃:“聞聞香不香。”
“嗯,真香。”扶洛這會兒魂兒都要被勾走了,還哪記得住要說什麼呀。
離開醫院時,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雪。
扶聲聲抬頭看著漫天的飛雪,心情無比輕鬆。
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馬路對麵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旁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穿過串流不息的人群,他看著她,嘴角染著淡淡的微笑。
“怎麼來了?不是說有事情。”小姑娘一把抱住男人精壯的窄腰,小臉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臉蛋紅撲撲的,像隻小奶貓。
燕尋低頭啄了下她的唇角:“事情辦完了,接媳婦兒回家。”
“誰是你媳婦兒呀。”小姑娘臉紅紅的,嘀咕一聲快速鑽進了車裏。
汽車飛馳,道路兩邊的景色快速後退,扶聲聲轉頭看著燕尋心裏甜甜的。
“有話想說?”燕尋握著她軟白的小手親了親。
扶聲聲抿了下唇瓣:“手劄裏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她以前看過手劄,裏麵記錄的除了沈檀這些年販毒的賬目之外,還有幾個經緯度的坐標點。她想應該就是沈檀藏錢的地方。
可是單雲賀回來之後卻說什麼都沒有。
燕尋笑了:“沈檀為人狡猾善變,如果他想把錢藏起來,那誰都不會找到的。”
扶聲聲擰起眉頭,剛要開口問,臉頰就被男人捏了捏:“就連我都找不到。”
“那手劄真是假的?”小姑娘有點不相信,她感覺沈檀不會把一個沒用的東西交給媽媽。
“是真的。”
聽完他說完隻手,扶聲聲才知道,沈檀手劄裏藏的秘密遠比一筆巨款錢更讓人震驚。
那筆錢早在燕尋的人找到之前就被取走了,隻留下一份黑名單。
三天後,這份黑名單一經曝光震驚全國上下,每一個涉及人員都與沈檀有巨額金錢上的往來,包括總統夫人在內的眾多人員全部被關押。
至此,總統府大洗牌。
這件事情也終於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