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高山他們縱馬而上,遇到不能徒涉的大水他們就把隨身的牛皮袋吹成氣囊,浮水而過。海春和黃凱沒有經過如此艱苦的行軍,十分不適,兩股都磨得鮮血淋淋。
巴根台沿途采集草藥給他們敷上,以防傷口在炎熱的夏季感染。盡管行軍十分艱苦,但是蒙古士兵卻十分豪邁,沒人覺得不能忍受。經常有士兵一邊行軍一邊唱起家鄉的長調,悠遠的歌聲響徹整個草原,直到唱的每個人臉上都有了笑容,於是隊伍又精神抖擻的前進。
連海春和黃凱都被感染了,感到興趣盎然。誰說蒙古人是吃人惡魔,他們和漢人一樣,有自己的悲歡喜怒,愛恨情仇。他們比漢人更加吃苦耐勞,樸實勇敢,他們待人誠摯熱情,無論多麼艱苦,每個人臉上都會閃出孩子氣的笑容。
海春和黃凱被這個民族深深的感動了,難怪他們之中會孕育出成吉思汗、巴根台這樣的硬漢,這樣的偉人。
部隊沿途跋涉,不在任何城邑村莊停留,不一日望見了巍巍雄踞在華北平原的中都城。那是巴根台拚死奮戰過的地方,現在牢牢掌握在蒙古人手裏。
部隊由懷來、宣德、宣平一路出塞,沿著外長城一路向西。腳下就是漠南的草原了,向北望去就是巍然聳立的大青山延綿不絕。
部隊爆發出一陣歡呼,很多人征戰中原很多年了,再沒見到過遼闊的草原,能不激動。海春和黃凱頭一次見到這麼廣闊的原野,也被這雄偉壯觀的景象而震驚。啊,草原之子巴根台回來了。
美麗的草原猶如一劑良藥,把籠罩在隊伍頭上陰雲吹的一幹二淨。海春知道了,為什麼生長在這裏的人心胸如此寬廣,為什麼這裏的人總能那麼樂觀豁達。
疾疾趕路的隊伍開始有了笑語,嘎尓迪對巴根台說道:“我怎麼也忘不了我們少年時代的那些事情,那時候真好啊,我們無憂無慮的在大草原上飛奔狩獵,沒完沒了的歡聲笑語。人長大了,煩惱和不如意就都來了,讓人怎麼也笑不出來。就像你,已經成了傳奇的草原英雄,可是這麼多天也沒見你有過笑容。”
巴根台說道:“我並不想當草原英雄,我隻想過咱們小時候的日子,我們幾個縱馬馳騁,飛鷹射獵。可是長生天自有他的安排,人長大了就學會了愛和恨,在這紛擾的世界上,我們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
嘎尓迪說道:“是啊,我就恨過你,我怎麼也不理解你為什麼為了一個奴隸殺我的親叔叔。但是現在我不恨你了,你是草原上人人傳唱的英雄,你做什麼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也許你是對的,錯的是我。你的姐姐已經為我生了3個兒子,我不能再責怪她的家人了。”
兩個人說起家鄉的親人故交,唏噓不已。巴爾虎的鄂爾都老諾顏已於8年前病逝,這也許是長生天開恩,因為嚴重的風濕病折磨了他20年了,痛苦生不如死。
嘎尓迪的長兄阿斯根陣亡於西征戰役的不花剌城下,嘎尓迪繼承了百戶官的職位,也是百夫長了。
小妹托婭的丈夫自幼體弱多病,成婚2年就去世了,沒有留下一個孩子。托婭那時候可憐啊,孤苦無依,她也因此信奉了聶斯脫裏派基督教,在宗教中得到安慰。
拖雷大諾顏的大夫人唆魯和帖尼出身克烈部,也是聶斯脫裏派基督教徒。大夫人從一個教士口中知道了托婭的遭遇,很同情她的不幸,就把她接到自己身邊做侍女,現在生活是安定了。唆魯和帖尼夫人幾次要給托婭找個丈夫,托婭一概推辭,她說她再嫁就要嫁一個真正的草原英雄。
珠嵐阿媽年齡大了,眼睛幾乎看不到了。但是她公正嚴明,把巴根台和那日鬆的封地治理的很好,人畜興旺,人人都尊敬她。
蘇勒哈爾也成為了怯薛軍百夫長,他忠誠勇猛,樸實無華,深得成吉思汗喜愛,同袍信任,現在也是一兒一女的父親了。
蒲察柳眉日日侍奉在金頂大帳,沒有給那日鬆生養。那日鬆又娶了一位賢惠的次妻,現在也有了3個兒子和1個女兒了。那日鬆的特種部隊了不起啊,蒙古少年沒有一個不夢想著當特種兵建功立業,那日鬆也是蒙軍後起將領的佼佼者,現在已經是巴彥淖爾的千戶官了。
兀良哈台15歲了,已經是特種兵空勤部隊的指揮官,他手握1號鷹徽,誰都知道特種部隊的金牌早晚會到他手上。所有的人都說兀良哈台是又一個巴根台,智勇冠絕全軍。
巴根台軍中的好友大多安好,就是百夫長特木爾傷了腿,成了瘸子,騎不了馬了。現在留在了阿斯特拉罕的阿萊城,在大汗長子朮赤殿下的兀魯斯管理民政,脫離了軍隊。朮赤殿下病逝以後,又輔佐術赤殿下的繼任者拔都殿下。
還有就是史天倪被武仙所害,大汗震怒,嚴令孛魯消滅真定的武仙。結果孛魯還沒動手,武仙就讓彭義斌收拾了。目前史天澤承襲了史天倪的爵位,繼領史家軍,當年那個一臉孩子氣的少年也已經是萬戶、都元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