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李全和幾個淮東水師將領爭執起來,李全趁醉砸碎酒碗怒罵起來:“他媽的!你們答應的糧草在哪裏!援兵在哪裏!你們答應的水師在他媽的哪裏!!”
一個淮東武鋒軍將領高聲說道:“大帥命你們西取盱眙,你們卻躲到都梁山,讓我們怎麼援助你們。”
劉慶福氣的攘臂上前,指著這些人罵道:“讓你們這幫孬種躲到都梁山試試,10萬金軍圍攻你們,看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大吃大喝不?!”
巴根台一拍身前酒案,大喝一聲:“夠了!!”
他站起身來,向賈涉一拱手,轉身大踏步離去。忠義軍諸將緊隨其後離去,把喝的爛醉的楚州文武僚佐扔在製帥府,酒宴不歡而散。
第二天,賈涉派人到軍營請巴根台、李全和楊妙真議事。巴根台等來到製司衙門,有小校領他們到二堂看茶。
不一會兒,賈涉走進來拱手見禮,然後屏退左右,坐到帥椅上,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昨日筵宴之上,我的部下酒醉生事,諸位不要介意。”
巴根台說道:“我等武夫粗鄙,酒後之言,大帥別往心裏去,今日招我們來有什麼事情呢?”
賈涉說道:“有很多事情要商議啊,比如駐軍防區問題。史相之意是山東軍駐防淮北,我江淮製司直屬部隊駐防淮南,諸位意下如何。”
巴根台說道:“就昨天的酒宴來看,兩軍多有隔閡,防區太近免不了生事,山東軍駐防淮北也好,我們沒有什麼意見。”
賈涉說道:“好,既然如此,就說定了,明日你部就過淮,沿河北岸布防,我會知會各衙門配合你們。再有就是統一指揮的問題,你們現在都是朝廷命官,位高名尊,自當遵守朝廷的法度。
治軍治民朝廷自有定製,象王帥位在觀察使,可置副使、支使、判官、掌書記、推官、巡官、衙推、隨軍、要籍、進奏官,各一人。
李公亦是一州長吏,朝廷既然封你此職,想必升遷亦是不遠。這樣你們山東忠義軍再保留總參這樣的機構顯然不合適了,與朝廷定例不合嘛。”
楊妙真說道:“我軍成軍以來,一直是以總參為指揮機關。一旦裁撤,靠什麼指揮部隊?棟梁的觀察使本是虛職,就算是實職,那幾個僚屬怎麼指揮千軍萬馬。”
賈涉傲慢的說道:“本朝立國2百餘年,名將如雲,曹彬、潘美滅南唐北漢,滅蜀,楊業、嶽飛、狄青、韓世忠等都沒有參謀本部,難道這些人的武功不如你們?難道他們就不打仗了?”
李全說道:“像你們江淮製司,帥司,甚至漕司、憲司都有幕僚機構,憑什麼我們北軍就不能有?”
賈涉笑道:“當然,我也有參謀幕僚機構,我們大宋各司都有。但這是輔佐本帥個人的機關,不是國家經製,沒有絲毫權力,他們的職責隻是為製司出謀劃策,而糧餉也是兄弟個人出。和你們的總參機關能一樣麼?
你們北軍行軍作戰,籌備糧餉,情報醫療等權均在參謀本部,命令也由參謀本部一體下達,幕僚長是實際的軍隊的指揮官,這和本朝的幕僚不是一回事,也不能存在於本朝的軍隊裏。”
楊妙真說道:“如果裁撤參謀本部,由誰發布命令,指揮軍隊呢?”
賈涉笑道:“當然是江淮製置使司啊。既然朝廷有旨,你軍歸我節製,當然要服從我司的命令。”
李全怒道:“你就是剝奪忠義軍統帥部的指揮權嘛,明說就是了,何必兜這麼個大圈子。我再問你,我軍出征向來是獨立作戰,莫非遠在千裏之外打仗,事事還要請示你賈製帥不成?古往今來有這樣打仗的嗎?!”
賈涉說道:“如果你軍獨立作戰,江淮製司自然會請示聖意,劄委主將,由主將負責具體指揮。主將當然也可以有自己的幕僚機構,但是國家不撥幕僚們的糧餉,參謀部門也隻有建策之權,沒有發布命令的權力。諸位首創忠義軍,軍中威望無雙,別人指揮起來自然不便。製司當然也會委任諸位指揮,不會任用別人。但是形式上必須按國家的法度來辦,否則國法何在?朝廷威儀何在?”
賈涉一席話說的冠冕堂皇,說的巴根台等啞口無言。明知此事不妥,卻沒有任何理由反駁,一時都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