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廖娟柔再次笑起來,哆嗦著手猛然間指向梁明義,恨聲道,“暢暢,你聽好,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你爸爸!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麵風流快活,那你倒是找些幹淨的女人啊,自己惹了一身髒病回來,回來來傳染給我了,我又吃藥又打針好不容易治好了,他居然,居然又不行了,這都是他的報應!我當時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呀......”
廖娟柔大聲咒罵著,用另一隻手揩去眼角的淚水,這種夫妻間的私密事,本不應該拿出來和孩子說,但是今天她真的是走投無路沒得選擇了!既然梁明義不給她活路,她也不打算再繼續幫他維持著男人的尊嚴!
“我本以為死了一個林羅,我當上了梁太太,我的好日子就來了,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嫁的男人反倒是不中用了!梁明義,你這個偽君子,外人以為你有兒有女健健康康,你就叫我一個人吃盡了苦頭!”
廖娟柔狠狠拉扯了一邊的梁暢,將她推搡到梁明義身邊,逼得他們二人雙雙對視。聽清她的話,父女兩都是渾身一顫,滿眼的難以置信,特別是梁明義,整個人站不住,甚至還搖晃了幾下。
“你,你說什麼?梁暢,梁暢她......”
梁明義好不容易站穩身體,一把抓住梁暢的肩頭,看向廖娟柔,廖娟柔一臉得意,頗為自負道,“梁明義,你沒想到吧!你不過就是一個靠著亡妻娘家勢力一路往上爬的小人!”
她洋洋自得,一掃之前的狼狽和膽怯,走上前用力甩開梁明義的手,摟緊梁暢,高聲道,“對,你沒聽錯,梁暢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梁明義,你就是這全世界最蠢的男人,哈哈哈哈!”
廖娟柔摩挲著梁暢的頭,轉頭看向同樣一臉驚詫的女兒,溫柔的撫慰道,“乖女兒,媽媽一直瞞著你是為了你好......”
“媽,媽你騙我!”
梁暢驚駭的看向廖娟柔,嘴唇翕動,她本就白皙的臉此刻更是近乎慘白色,一雙漆黑的眼睛裏滿含恐懼和驚愕,她覺得母親瘋了,對,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編造出這樣的謊話!
“這種事,你覺得會有人撒謊嗎?”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梁長安抱著雙臂走向前,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向梁暢,那眼裏分明有著悲憫,在梁暢的眼裏,她真切地看到了熟悉的痛苦,那是自己曾經經曆過的,如今,又要有人要再嚐一遍了!
“我,我怎麼會不是爸的孩子呢?怎麼會是這樣......”
梁暢動了動唇,寄出沙啞的一句話來,她好不容易用盡全力扭過臉去想要從廖娟柔那裏獲取左後一絲希望。
梁長安聳了聳肩,她不置可否,她今天的主要任務是看戲,不是演戲,多一句少一句台詞對於她來說,沒差別。
而她也不是聖母,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女人,他向來是睚眥必報的小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他們能在淒慘一些!
“你住嘴!搞了半天,我捧在手心上寵著的是個野種,你給我滾卡!”
梁明義雙眼冒火,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梁暢身上來,這些年來他對這個小女兒可以說是極度寵愛,且不說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還把林羅留給梁長安的嫁妝全數拿去給梁暢做陪嫁,如果沒有這筆嫁妝,梁暢怎麼可能會嫁進於家?如今聽到廖娟柔口中的真相,他簡直是暴跳如雷。
梁暢被梁明義狠狠一把推開,她沒防備,被撞到一邊的書架上,手肘重重地磕到,一陣酸麻劇痛傳來,她苦不迭地彎下腰。而梁明義則是一把拎起廖娟柔,將她一直推到牆角,捏著她的脖子上去就是五六個耳光甩過去!
廖娟柔也不求饒,臉頰頓時高高腫了起來,眯著一雙依舊美麗的眼睛挑釁的看向梁明義,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這動作顯然激怒了梁明義,他幾乎失去了理智,低下頭左右一瞄,身後恰好是書桌台,上麵有一個用了很多年的鎮尺,他想也不想,一把抓起來就拍向廖娟柔的腦袋上。
一下,還不解恨,又來了一下,直到梁暢衝過去奪下了沾著血的鎮尺,梁明義才住手,粗重的喘息著,後退一步,抬起顫抖的雙手,終於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了。
而牆角的廖娟柔已經軟趴趴地順著牆角滑下來了,從她的腦後湧出來的鮮血蹭在雪白的牆上,一溜子血漬觸目驚心!
“媽!媽!”
梁暢一把抱住廖娟柔,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上已經沾滿了粘稠的鮮血,順著指縫之間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一邊的梁明義急促的呼吸著,試圖湊近查看她,卻被梁暢狠狠推開,低吼道,“快打電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