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世上最遠的距離(3)(2 / 2)

入夜,梁成瑜在西安市的販毒組織地下密室裏如坐針氈,這幾日他心神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什麼。

果然,一會兒就得到密報,蘇小雨和梁君稱外出旅遊,兩人不知何故半道分開,蘇小雨去了烏魯木齊的方向。

啊?梁成瑜勃然大怒,氣得摔碎了茶杯。

密報的人低著頭,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飯桶,簡直就是飯桶!一點用也沒有!梁成瑜眯了眼睛,陰惻惻地冷笑了幾聲說,他是容不下梁家,梁家也容不下他了。近來可真是出師不利,我們在北江的組織頻頻遭警方暗算,幾次行動都告失敗,經濟損失巨大不說,還屢屢損兵折將。而今,家門動搖,譚家暉日久不除,必生亂呀!

密報的人依舊低著頭,不敢看梁成瑜,小心地答:是。

梁成瑜沉吟一下,眼神又複轉嚴厲,你通知郝自鳴,最遲三日內到秀溪山莊找我,我要當麵聽他詳細彙報!等我擺平了這邊,再找譚家暉算賬,留著他,終歸是不放心。

三日後的黃昏,當郝自鳴從秀溪山莊二樓密室見了梁成瑜出來後,行至聽雨軒,竟然迎麵遇上了棠梨。

兩人都是一驚,想不到會在這裏遇見。

棠梨臉色微微一變,並不多說什麼,閃身過了聽雨軒。

我身份已暴露,情勢危急。郝自鳴是梁家走狗。棠梨飛快地給蘇小雨發了短信,急急出了秀溪山莊。

郝自鳴也躲在一處花架下給梁成瑜打電話:秀溪山莊混進了緝毒大隊的臥底女警,棠梨。在北江我們遭遇過。

梁成瑜氣急敗壞地指示,你帶人跟上她,尋機除掉,一定不能放跑!

棠梨一刻也不敢耽擱,坐上了開往北江的火車,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西安。在火車上,警覺的她已經發現有人在秘密跟蹤她。

為了尋求接應,她給楚江風發了短信:我已暴露,現在返回北江的T118次列車上,車上有人跟蹤我。

楚江風馬上回話:鎮定。你在泗水站提前下車,我去接應你。

兩個小時後,棠梨如約在泗水站下車,她依舊警覺地向四圍掃了一眼,低了頭,混在人群中向出站口走去。

一輛熟悉的越野車停在站外,棠梨心中一鬆,楚江風來了!

果然,戴著墨鏡的楚江風搖下了半個窗玻璃,一眼看見了走下台階的棠梨。

快,上車!楚江風喊。

越野車風馳電掣般離開了泗水站,沿著寬闊筆直的大道向南駛去。楚江風緊緊盯著汽車後視鏡,並沒有發現有跟蹤車輛。

車到泗水邊界的古碑林旁,周遭寂然無聲,是個荒涼的地方。楚江風緊緊握著方向盤,一刻也沒有放鬆,警覺地囑咐棠梨,看著後麵,別大意。接應我們的弟兄馬上就到!

突然,前麵一個巨大的石頭擋住了去路,楚江風一個急刹車,汽車巨大的慣性差點把兩個人摜出車外。

楚江風和棠梨下車察看,兩人正在合力搬開那個石頭,兩把匕首不知何時從後麵抵上了腰,棠梨聽到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不許動!把他們捆起來!

楚江風冷笑一聲,就憑你們!話音未落,一個反轉,將兩人手腕關節處死死扣住,匕首當啷墜地。旁邊拿繩子的男人正要抵抗,楚江風用腳將地上匕首挑起,隻聽一聲慘叫,匕首直直刺中男人腿部,男人應聲而倒。

楚江風用繩索將三人捆了個結結實實,厲聲嗬斥:上車!到北江後再細審!

慢-----一個清亮悠長的男中音。

郝自鳴正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們,他的手裏,赫然是一把烏黑的手槍。

說吧,是你先死,還是她先死。郝自鳴漫不經心地說。當年的冷酷和憂傷已沉澱到骨子裏,他的身上,更多的是江湖的風塵和蕭殺之氣。

是的,江湖已讓他蛻變成一個嗜血的劊子手。棠梨的手一下變得冰涼,從郝自鳴的眼睛裏,她看到了真正的殺機……

楚江風猛地推開了棠梨。槍響了,罪惡的子彈穿透了他,他緩緩倒下,像滾滾洪流中緩緩倒下的那株胡楊,黃土地震顫著悲鳴,殷紅的血染紅了棠梨白色的衣衫,像宣紙上釅染的點點梅花,棠梨捧著楚江風慘白如紙的臉,哽咽著悲聲:楚江風,你知道嗎,我也曾這樣愛過一個人,為什麼你來得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