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瑒倒是極有眼色,看到餘鈞彤的那一瞬間,便彎下了腰去,將餘鈞彤抱在了懷裏。那樣子真像是萬分在乎餘鈞彤似的。而他麵上焦灼之色,更不像是在作假。
緊接著他將餘鈞彤直直抱了起來,眼看著他便要往高台之下走下去。清漪卻根本不想放過餘鈞彤,下定了心要給她一個教訓。
“站住!”
清漪製止道。
軒轅瑒凜眉,道:“本王先帶鈞彤去看太醫,其餘事情日後再說。”
他說的那般理所當然,好像是清漪在無理取鬧一樣。
然而,不論是理所當然也好,無理取鬧也罷,公道自在人心,清漪自認為罰餘鈞彤無愧於心。日後?恐怕失去了這個機會,餘鈞彤又會生了別的事端出來。既然不可能和平相處,那麼她為什麼要放了餘鈞彤而委屈自己的至親。
清漪眼角含了一絲笑,對軒轅瑒譏諷道:“敢問王爺,若是方才小妹暈倒了,王爺和郡主是否會延期處置此事?”
軒轅瑒想都沒想,便回道:“本王,本王自然會同意的。”
清漪心下冷笑,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她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王爺,”清漪不自覺地加重了音量,“既然郡主暈倒了,那麼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她清醒過來。等她醒過來對著小妹賠禮道歉之後,再去看太醫調理身子也不遲。若是就這樣走了,旁人還以為是你安王的特權呢。”
繼而她又說道:“請王爺把郡主放下來吧。”
軒轅瑒看到如此陌生的清漪,萬分的不可置信。他雖然沒有將餘鈞彤放到高台之上,但終究也是從懷裏放了下來。餘鈞彤的頭便軟軟的貼著軒轅瑒的胸膛。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
天色愈發昏暗了,已經有士兵把燈掌上了。那泛黃的燈籠閃著或明或暗的光,朦朧之中,全然都是隱藏的心事了。
“來人!”
清漪喝了一聲。
出乎意料的是,全場錯愕之中,竟然沒人反應過來。就連紅櫻都不知道清漪會來這麼一聲。還是恒遠站了出來,回應道:“小的在,特使吩咐便是了。”
清漪也有些尷尬,一見是恒遠,倒是有些溫暖了。雖然隻是初見,但是在這個時候他能夠站出來,就可以看出他是頗有幾分膽識的。
“你去打盆涼水來。”
恒遠瘸著腿去了,紅櫻見狀,忙跟去了。不多會兒,恒遠便打來了一盆冷水。他腿腳不便,便遞給了紅櫻。紅櫻又走到高台上,遞給了清漪。
清漪一看,那水渾濁不堪,真真是惡心。這恒遠和紅櫻二人應該是看穿了清漪的用意,故而才特意打來了這樣的一盆濁水。清漪暗自想道:不就是喜歡裝暈倒嗎?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緊接著,那盆水便被盡數潑到了餘鈞彤的麵上、身上,軒轅瑒胸膛處也是濕噠噠一片。
幾乎是在一瞬間,餘鈞彤便跳了起來,她張牙舞爪,對著清漪就是一巴掌下去了。然而那巴掌還未觸到清漪的臉,她的手腕已經被清漪握在了半空之中。
餘鈞彤平日裏再怎麼囂張跋扈,終歸是有一個度。然而今日裏她似乎格外暴躁,先是要置萃濃於死地,再是看不起清淩,繼而諷刺沐雲霆,現在又要動手打清漪。她這郡主惡名想必是要傳播出去了。
她本是一時衝動,白白受辱,便要掌摑清漪。但她終究隻是一個女子,清漪卻是出身將門,有功夫在身,又對她時時防備,總不至於被她欺負了去。
清漪狠狠甩開她的胳膊,道:“既然郡主清醒了,那就請郡主跪下吧。”
餘鈞彤哪裏肯受這窩囊氣,“你憑什麼?本郡主是皇上親封的……”
一語未完,清漪已經拔出了軒轅瑒腰間別著的劍,用劍背直直打了她的腿。她一陣吃痛,毫無防備地跪在了地上。
餘鈞彤臉都灰了。
也是,她方才被清漪澆了那麼一大盆汙水,本就是灰的。此刻她跪在那裏,頭發上的水滴還不住往下滴,極其狼狽。而軒轅瑒,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局麵了。
“道歉!”
餘鈞彤怒氣反笑了,“她也配?你真當她是個東西了。還沐家的三小姐,我呸,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頭。她給本郡主提鞋都不配,想要本郡主道歉,簡直是癡心妄想!”
清漪幾乎都想去打她的嘴了。
那怒氣便“蹭蹭”往上湧,清漪的理智都快崩塌了,隻想著狠狠去教訓餘鈞彤。
此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沐雲霆卻開口說道:“漪兒,此事便這樣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