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在軒轅珩的勸說之下,決定收斂下自己的情緒,安靜等上一兩日。然而對於清淩的擔心,始終讓她不能放下心來。
這一日,不見軒轅珩來沐府,清漪心下有了幾分的擔憂。軒轅珩事事為清漪著想,此時不見,倒是擔心他會出什麼意外。清漪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繞的采薇頭都大了。
“二小姐,你就停停吧。”
清漪道:“你說他會去哪兒呢?”
她是在對采薇,也是在對著自己說了。
采薇佯裝不知,故意打趣道:“二小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啊?”
清漪麵上一紅,竟不知自己也關心起軒轅珩來。她的心思被人猜透,一時之間有些羞赫,道:“好你個采薇,竟然也學會打趣人了。看我不好好罰你。”
說罷,便作勢去捉采薇。
采薇求饒道:“好小姐,你便饒了我這遭吧。”
清漪還欲再說,便聽得語卉通傳道:“二小姐,宮裏麵傳話要二小姐與夫人進宮一趟呢。”
進宮!
還是現在。
現在都已經黃昏時分了,眼看著即將掌燈,怎的還會命她與王夫人此時進宮來著。清漪那股不安又冒了出來。
她來不及收拾,便要出門。采薇拉住她,道:“二小姐縱使著急,也該加件披風再去啊。現下裏天氣還是冷的緊,外麵風又大,可別著涼了。”
說罷,她從裏間取出一件淺藍色的披風與清漪穿了,又稍稍為清漪整理了一下發髻,這才送清漪去王夫人那裏了。
清漪一路小跑,根本便沒有覺得春寒料峭有多麼冷,反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到的時候,王夫人已經候著了。來不及多說,這母女二人便上了轎輦。
清漪著急道:“娘可知是什麼事情?”
她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麵全都是軒轅珩在晃蕩了。
王夫人沒有先見之明,自然不會知曉,但是她與清漪一樣,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雖然不知,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你也不要過於著急了。”
懷揣著百般焦躁,雖然軒轅珩很令清漪討厭,但是看在清淩與他相交的份上,清漪也不願他出事。更何況,軒轅珩還事事為自己考慮。此時,她倒是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在胡思亂想,軒轅珩今日不曾前來,不過是有自己的事情罷了。而宮裏麵的傳信,亦不過是小事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都過的那般慢,清漪忍不住催促道:“能不能再快點。”
王夫人什麼都不曾說,隻是一聲歎息。
終於,緊趕慢趕,趕到了宮門前。清漪與王夫人被帶到了太後的祥和宮內。這祥和宮清漪是熟透的了。輕車熟路,她甚至比那些宮女太監們走的還要快上幾分。無奈王夫人腳程太慢,清漪少不得要停上一停,等一等王夫人。
她一邊擔心著軒轅珩因為前線之事,惹惱了太後,一邊顧忌王夫人身體吃不消,可真真是煎熬了!
清漪與王夫人到大殿的時候,隻見滿室煙霧繚繞之中,軒轅珩正在地上跪著。地上的盤子、茶盞、果子散落一地。太後顯然氣得不輕,此事正無精打采地坐在鳳座之上。
果真!
軒轅珩他到底如所料那般觸犯了太後。
清漪與王夫人跪在地上行禮,太後揮手讓二人起了,也不說話。
清漪與軒轅珩四目相對,這才看清軒轅珩白皙的麵龐之上,額頭處已經被砸出了鮮血。他那般人物,本是天子驕子,受盡寵愛,卻不想也有被太後責罰的時刻。然而他眼眸之中,沒有抱怨,亦沒有屈服,倒是有一種橫眉冷對千夫所指的倔強。
清漪一時之間,竟不知軒轅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或許她心中所想,隻是軒轅珩的外衣罷了。而現在,才是真正的他。
終於,太後從鳳座之上走了下來,走到清漪身旁。繼而執了清漪的手,“漪兒啊,你看看這個混賬東西,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非要去前線。你趕緊替哀家勸他一勸。”
她是太後,享受著無上榮光,而此時,眼神裏流露出的全是悲戚。人人皆說皇室之中都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但是太後與軒轅珩之間,卻是少有的溫情。
而清漪呢,去前線本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是為了家人,才想著去一看究竟。軒轅珩卻是不想清漪置身險境,所以情願自己冒險。清漪不願,也不能任由軒轅珩這麼做。
她直直道:“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饒是前日軒轅珩說出要與她患難與共的話,她也不能白白耽誤了軒轅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