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淩是見慣了,所以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想想梨花落的久別重逢。那時的清漪還扮著男裝,唇紅齒白,他便已經感慨清漪比這世上的女子還要嬌俏幾分。
萃濃見狀,嗬斥道:“去去去,都散了,看什麼看。”
她把清漪擋在身後,像護著自己最真愛的寶貝。
軒轅珩把折扇遞到清漪手中,看著她那雙水眸,不由得心蕩神馳。
“先用這個擋著吧。”
清漪接了過來,勉強護住了自己的小半張臉。
為了護送清漪回去,清淩不得推了翩鴻的青梅煮酒之邀。軒轅珩也同去了沐府。
以往那次在梨花落,她與靈淵一起閑逛,並不曾戴什麼麵紗,就那麼簡簡單單大大方方,是因為她是蕪塵。而現在她是沐府二小姐,她的一言一行都不隻代表她自己,她要考慮到家族的顏麵。
就連出來逛街,她都害怕被人瞧了去。
坐在馬車裏,一行人都無話。
清漪回去之後,已是午膳時分了。她草草吃了些飯,又讀了幾頁經文,這才小憩了會兒。
就在清漪休息的這段時間內,外麵已經炸開了鍋!
都說沐家的二小姐是如何的貌美如畫傾國傾城,隻需看上一眼,便足以讓人神魂顛倒不知所以。這樣的言論在半日之內便傳遍滄禁。上門求親者不計其數,真真是把沐府的門檻都踏破了。
管家和小廝們招攬不住,隻得用蠻力擋著。
一時之間,沐府竟成了三教九流彙集之所,簡直把沐雲霆氣了個半死!
清漪睡醒之後,吩咐采月打了盆水,淨了臉,方要出門向王夫人請安,隻見清沅走了過來。
“爹爹已經吩咐了,妹妹有病在身,這幾日就待在房內好好養病吧。”
清漪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並不曾生病啊。”
說罷,她便明白了。
當年沐雲霆把她送往水月庵的時候,也是對外宣稱她有病在身。關在佛堂的這兩個月也是如此。前兩次,她倒是明白,這一次,她真真是糊塗了。
清沅笑道:“妹妹好本事,出去了半日就把這滄禁城攪得天翻地覆。現下人人皆知妹妹貌美,爭相要娶妹妹為妻呢。”
她停了一停,看著清漪茫然無知的表情,心裏說不出是何等滋味。
繼而說道:“有表哥之事在前,這滄禁名流求親之事在後,妹妹縱使生了巧嘴,也說不清了。”
清漪心下一沉,可不是嗎?自從歸家以後,她的確惹出了不少事端。可是,她何曾想過要惹出這些事情。
煩惱漸生,她再不是從前水月庵裏每日打坐念經的蕪塵了。
她是沐清漪,是一言一行都能惹出事端的沐家二小姐。
清漪低聲道:“姐姐,這些事情並非我本意啊。”
清沅是最見不得清漪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的,但是依舊不得不忍下心頭不悅,去安慰清漪。
“我知道妹妹性子單純,不通人情世故,必定不是有意為之。我在爹爹麵前也為妹妹做了不少辯白。可是爹爹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萬一,萬一爹爹氣惱了,把妹妹隨便匹配了一戶人家,可怎生是好?”
清漪從未想過這些,本來以為推了秦翛然的提親便萬事大吉了,誰知這煩惱之事接踵而至,她腦仁生疼,幾乎不能思考了。
隻得順從自己的內心,低低說道:“我不嫁。”
聲音雖低,卻無可否決。
清沅道:“妹妹不必多想,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爹爹向來對妹妹疼愛有加,上次表哥之事鬧得闔家雞犬不寧,爹爹甚至都沒有責罵妹妹一句,隻是把妹妹關到佛堂思過。想必這次,爹爹也不會為難妹妹的。妹妹就放寬了心吧。”
清漪想想,確是如此。
沐雲霆讓她禁足也好,省的整日麵對這些瑣事。她自幼遠離家中紛爭,甚少與人交往,怎知人心善惡。
就像此次的事情,她先是無端被人調戲,再是被人求親,哪一件是出於她的本意。她也不過是受害者罷了。
清沅又寬慰道:“妹妹好好休息吧,我再勸勸爹爹,等這幾日風頭過了,就放妹妹出來。妹妹缺什麼,派人告訴我一聲就是了,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清漪回了說“是”,姐妹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大多是無關緊要之語。清沅覺得無趣,便隨便找了個由頭回去了。
清漪讀了一陣子的經文,依舊覺得頭大如鬥,索性不去讀了。
然而,此時傳言如沸,大有甚囂塵上之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