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被禁足了。
而滄禁城內依舊傳言如沸。求親者依舊被沐雲霆下令擋在外麵。可是如此一來,倒是有更多的人想要一睹清漪尊榮了。
漸漸地,由仰慕變成了好奇。沐府的莊嚴與神秘並生著。
清漪慶幸,沐雲霆把她禁足了。她每日聽到萃濃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頭要炸裂開了。
中秋佳節,沐雲霆一行人都進宮去了。清漪讀了幾頁經文,甚覺無趣,便去看采月采薇二人繡鞋樣子。
采月繡活極好,見清漪湊了過來,便問道:“二小姐可有興致學一學?”
清漪笑道:“我倒是想學,可惜這手死活都捏不住那繡花針呢。”
采月道:“二小姐身份尊貴,原是不需要學做這些下等的活計。改明兒小姐嫁了戶好人家,指不定有多少繡娘爭著為小姐縫製衣服呢。也就咱們將軍府裏的衣服鞋子都要自己做罷了。”
萃濃在旁看得認真,聽得此言,對清漪說道:“小姐,采月說的是,日後你的衣服鞋子交給繡娘做就是了,哪裏用得著學這些個東西呢。”
清漪道:“本來是說自己手笨,偏偏被你們說成不必學。也不曉得你們什麼時候學會哄人的。”
萃濃道:“我一直都會,隻是以往小姐整日裏讀經文沒發覺罷了。”
說罷,她學著清漪的樣子道:“萃濃,這藥太苦了,我不想喝,你去把它偷偷倒了。”
“好小姐,你乖乖把藥喝了,我就去樹上給你摘果子吃。”
“我現在就要吃果子。”
“我現在這就去摘。”
……
萃濃一個人扮演著她與清漪二人的角色,朝著清漪俏皮一笑,“小姐你自個說說,我都哄了你多少回了。”
思及往事,清漪滿滿的都是感動。
在水月庵裏,她生了病,又哭又鬧。師傅從不會對她溫聲細語,徑直把熬得黑黢黢的藥放在她麵前。清漪在家裏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萃濃為了讓她吃藥,便爬到樹上去摘果子。
清漪房前種了一棵棗樹,結的棗子很甜。但是清漪個子小,爬不上去。萃濃比清漪還要低上些許,然而她卻為了讓清漪吃藥,去摘果子了。
當她捧著棗子出現在清漪麵前的時候,清漪很開心,就乖乖地把藥吃了。
然而過了許久,清漪才發現萃濃胳臂上全是傷痕,分明是從樹上劃傷的。
她哭了許久,央求師傅把那棵棗樹給伐了。
自此之後,她再也不吃棗子。
此時此刻,她心下雖感念萃濃的用心,卻明顯不適合溫情脈脈的話。隻得笑道:“你就使勁打趣我吧。”
說罷。再不理她,轉而又去讀經文了。
萃濃也不與她計較,反倒是央求著采月, “月姐姐,你教我吧,我想學這個。”
采月應了聲,不久便聽到了萃濃叫的鬼哭狼嚎。
她躥到清漪麵前,“小姐,血、血……”
清漪慌忙拉起她的手,見她左手食指處果然沾上了鮮血。想著人常說十指連心,這針眼雖小,怕也是極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