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從未想過為人正室。但也容不得這麼一個人留在清淩身邊。
她輕哼一聲,全然是不屑。
“少爺真真是錯怪我了,原不是我不想借給少爺,我和大小姐的東西雖好,然而翩鴻姑娘什麼好東西沒用過,且那翩鴻姑娘金貴著呢,萬一再起了疹子可怎生是好?”
清淩道:“芸姐姐一張巧嘴,我是無論如何都辯不過的。罷了罷了,此事就暫且擱置在一旁吧。”
而後幾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這才散了。
待眾人都走了,清漪又辭了那木訥表哥,這才特特地等著清沅。
果真,清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把清漪拉進了別院後麵的楊柳之中。芸兒和萃濃都不曾跟來,眼看著四周無人,二人才尋了石凳坐了。
清沅開門見山,“妹妹這是做什麼呢?爹爹本來便已派人去接妹妹回來,妹妹執意不肯。怎麼現下又換了男裝回來?”
清漪實實不知該如何答話,她可以以男子的身份告訴清淩和翛然她在尋人,卻不能這麼直白地告訴清沅。
愣了半晌,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清沅含了幾分冷笑,試探道:“我聽小弟說了,妹妹這是在尋人。那人身長八尺,劍眉星目。”她頓了一頓,去瞧清漪的臉色,果真是青紅一片。分明是被人說中了心事。心中漸生得色,繼而說道:“那可不就是靈淵嗎?”
清漪依舊未答話。
清沅繼續說道:“妹妹也不必瞞我。那日在水月庵遇刺,妹妹舍身為我擋劍,我全然是感激。你我是至親姐妹,自然會比旁人親密一些。然而那一刻,靈淵以為你死了,一怒之下竟把那黑衣刺客砍成了肉泥!他對妹妹倒是有十分的情誼呢。”
“雖然不知後來你們去了哪裏,也不知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妹妹,你要清楚,這婚姻大事莫不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如果執意把你嫁給表哥,你……”
清沅雖然沒有說完,清漪卻全然是明白的了。
清漪一直對秦翛然存的是兄妹情誼,故而,在幼時她便和表哥極親,卻不想,那木訥表哥對自己存的竟是這份心思!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原來,所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竟是指男女私情,全然沒有兄妹之誼。
怪不得那一日,她口出戲謔之語,秦翛然卻說自己是做不成斷袖的。清漪早就知曉他是來提親的,卻不知提親的對象竟然是自己。
後知後覺,她心亂如麻,又氣又急,竟不知如何是好。
清沅看到清漪如此模樣,心裏生了幾分快意。麵上卻還要裝作溫和無害、關心姊妹的長姐。她執了清漪的手,循循善誘道:“妹妹,今個姐姐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想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