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一如過往。靈淵背上的傷漸漸好了起來,開始結了痂。可是蕪塵再也沒有幫他塗過藥。陌寧的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她少不得要和這個陌生的男人保持距離。
她依舊每日早早地起床做飯洗衣,因著有靈淵在這裏,每日的菜色多了起來,雖是素菜,可也總好過每天那三樣。
偶爾靈淵也會出來走走,幫蕪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隻是他稍一用力,那背上剛剛結痂的傷口便都盡數裂開了。
蕪塵倒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萃濃可就不一樣了,她最見不得一個大男人這個扭扭捏捏的樣子,忍不住便出言譏諷道,
“吃白飯的,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蕪塵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可是萃濃哪裏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平時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三個人有兩個都是木頭,沒想到又來了一個木頭。就算是木頭,她也要過一過嘴癮!
雖然隻是短短幾日,靈淵已經看透了,萃濃這個人,絕對是惹不得,越惹越上臉。他索性也不去搭理她,隻讓她一個人盡情地說道去吧。
萃濃見靈淵不應聲,便繼續諷刺道:“哎,你啞巴了?”
靈淵頭大如鬥,這才沒好氣道:“萃姑娘,你不累麼?你看人家蕪姑娘整日文文靜靜的多好,偏你整天沒個消停。以後誰娶了你可有得受了。”
萃濃麵上一窘,像是被靈淵戳中了心事,繼而又扯著她那細長的聲音道:“那是姑奶奶我自己的事,倒是你這個吃白飯的,誰嫁了你可有得受了。瞧瞧你那個窩囊樣,整天杵在我們這裏,什麼忙也幫不上。倒是連累的我和小姐每日要幫你洗衣換藥,操不夠的閑心!”
靈淵饒是涵養極好,也經不得他這麼冷嘲熱諷。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窩囊樣”這三個字就像針一般刺在他的心頭。他一拂袖子,便要轉身離去。
“哎呀,說不過就要逃啊!”萃濃越發地上臉了。
“你……”
靈淵幾乎要被氣得吐血。
原來古人誠不欺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萃濃的得意愈加明顯,還要再說下去,隻聽得蕪塵叫了她一聲。
這聲音雖然不大,卻含著數不清的無奈。萃濃雖是個直性子,卻是個細心腸。這一聲便足以讓她明白,蕪塵已經心生不滿了。
她果然緘默如秋天的蟬,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隻是低低地看著蕪塵,就像犯了錯的孩童麵對著她的家長。其實她並無錯事,隻是拌了幾句嘴而已。但是在她的心中,惹得小姐不快,便是最大的錯事了。
蕪塵並未去看她,而是向靈淵身邊走去,靈淵因為氣極,已經背過了身子,蕪塵少不得要多走幾步,到他的麵前去。
“靈公子,萃濃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這裏原先隻有我們三人,對她也不免嬌慣了些。你初來可能會不習慣,但她並無壞心……”
“蕪姑娘,你不必再說了,我堂堂八尺男兒,如果這點肚量都沒有,還怎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