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懿旨賜下的教導嬤嬤?”祁連慕嘲弄一笑,“叫她進來吧。”接過青衣手中的素綢,將手上的水擦幹。衛家當真不安分,這就給了她一個沒臉。雖說名義上那個教導嬤嬤是宮中派來來指導她的禮儀的,是來給她長臉的,可世人誰不知道祁連大將軍自幼在邊疆長大,跟蠻夷一樣不甚講禮節。送一個教導嬤嬤來還大張旗鼓的,唯恐世人不知道,是想讓她的不通禮儀通過教導嬤嬤的口傳遍整個京都麼。祁連慕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有沒有人告訴過他們,她最擅長的就是模仿偽裝?隻要她想,她的禮儀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別說一個教導嬤嬤來,就是十個,她也不會感到任何為難。
“老奴給安陽侯請安。”隻見這位教導嬤嬤,一身錦金宮衣,臉上一臉刻板,嘴裏說著請安二字,卻隻是身體微微屈著,沒有任何見禮的意思,祁連慕看了一眼青衣,青衣馬上知會,“這位嬤嬤如何稱呼?”“老奴姓李,宮中都叫一聲李嬤嬤。”“既然李嬤嬤是來指教禮儀的,怎麼自己卻不通禮儀,不向我家少…小姐見禮,半點尊卑之分都不懂得!要知道,我家小姐可是當今聖上親封的安陽侯!”青衣一臉凜然,祁連慕心中暗暗點頭,想不到青衣平時瞧著少言寡語的,其潑辣大膽的性格倒是深藏不露。“是老奴的錯”說著,這位李嬤嬤已經跪下伏在地下行禮,她本打定主意以教導的由頭省去行禮,以大虞尊師重教的風俗,這可是任何人也挑不出錯來的,是安陽侯又如何,她可是宮中派來教導她的禮儀的。可這安陽侯身邊的丫頭卻不是省油的燈,一句不通禮儀壓得她半點不是都說不出。
祁連慕笑眼看著伏在地上的李嬤嬤,半晌才道,“起來罷,雖說你是宮中派來指導禮儀的,若是不通禮儀,也沒必要待下去。”“是,奴婢知錯了!”李嬤嬤板著一張臉,倒看不出有生氣的跡象,看來宮中也不是派了一個草包過來。“老奴可以開始了嗎?”見祁連慕點點頭,便道:“那老奴先從衣著講起,尋常貴女,可不是安陽侯這副打扮。”見李嬤嬤眼裏浮出一絲嘲諷,祁連慕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衣著方麵她倒沒有在意,前身混跡軍中,自然不可能一身女裙打扮,到她,除了赴宴那次穿的紅色長袍,也是以青襟長袍為主,怎麼舒服怎麼穿,那類服飾男女皆宜,看起來倒不倫不類,隻是她平時氣勢強硬,硬生生隔絕了別人打探在她身上的目光,尋常人看她,首先也是被她的氣勢怔住了。倒很少有人注意她的穿著。“去把女裙拿出來。”祁連慕倒想起了管家命人為她準備的,早被她丟到一邊的一應女子衣飾。一旁的兩個二等丫頭錦繡錦竹忙聽命。
待換上了女裝,李嬤嬤又講起了工容,任由一幹丫鬟在自己臉上修修減減塗塗抹抹,祁連慕也沒有任何的不耐,在李嬤嬤看來,卻成了沒有一個女子不愛美的典範了,心中冷冷一笑,等下有你好受的!事實上,祁連慕不過是走神了,她對衣著打扮沒有絲毫的興趣,換衣著不過是順勢而為,而以她前世偽裝的技巧,什麼妝工都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