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惠開街的時候,見青衣仍在原地,朝她微微點了點頭,“交代管家,過幾天若是有小孩子找上門來,直接把他帶到書房去。”
“是”青衣道,臉上有些遲疑“主子,剛才被偷銀兩的是衛家大公子身邊的小廝,因奴婢將錢袋還給了他們,所以起了懷疑,奴婢亮明了身份,衛大公子請主子入歸雲閣一談。”青衣雖自小生長在民風更為開放的邊疆,卻也是知道男女之防的,衛大公子與未進門的內弟媳見麵,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主子的聲譽就沒有了,想到此,不禁對自己亮明身份的舉動感到懊惱,“是奴婢的錯…”“去歸雲閣。”祁連慕打斷她的話,“我也想會會這個衛大公子”祁連慕邊走邊回憶衛家大公子衛欽的資料,翩翩公子嗎,似乎不像呢。
“爺,看來那位女將軍不會來了。”灰衣的小廝守在包間的門口,說到女將軍時,眼中滿是不以為然,“爺,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傳了出去平白沒了身份…”另一個小廝也隨聲附和,他家公子怎麼能跟那種莽婦見麵,這不是毀了自己的名聲麼。卻聽到門被叩響的聲音,原是守在歸雲閣門口的小廝帶了那兩位客人來。歸雲閣是酒樓,包間之內自是圍著坐一團的圓桌,祁連慕看了一眼坐著的衛欽,麵容清秀,臉上卻透著一股蒼白,顯然是身子骨弱,即使姿勢隨意,渾身仍透出一股清貴之氣。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而此時,衛欽也細細地打量來人,良久,衛欽打破沉默,“安陽侯請坐。”對祁連慕男裝的打扮卻沒有任何詫異,手在桌上輕點,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動作,卻做得無比賞心悅目。“若是想為令弟退婚,你找錯了人。”祁連慕麵色無波,隻是陳訴事實,她並不怕違抗聖意,隻是她不想為解決一個麻煩引來更大一個麻煩,因她行事的原則,是花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以安陽侯的眼光,怕是看不上令弟的,為何不退婚?”衛欽問道,臉上卻浮現清淺的笑,“婚約不是令堂和皇帝約定好的嗎?”祁連慕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早在赴宴之前,她就叫管家把京都所有未成婚的,適齡又和她的家世匹配的紈絝子弟的資料都整理出來了,皇帝賜婚,自然是殊榮,但那個皇帝卻真心不會讓她好過,給了她安陽侯的名頭,卻丟給她一個惡名最盛的渣男。
太師曆經三朝,忠心自是不提,加上他自己也有私心,祁連慕也沒有抗婚,這樁婚事就這樣定下了。光是她打了衛澈,卻沒有見衛家鬧到去找皇帝退婚,而衛老太太可是當今太後的姨母,就可以看出這中間的貓膩了。想來,那位衛太師真是一個演技出眾的老狐狸。衛欽聞言也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家弟是頑劣了些,若是得到祁連將軍的悉心教導,想必獲益良多,日後一定會有所改觀的。”“衛大公子覺得我會對教導一個草包有興趣嗎?”祁連慕聽到“將軍”二字,哪裏不知道衛家的打算,隨即毫不客氣的直言,衛欽一愣,隨即苦笑,這位安陽侯還真坦白,“不知安陽侯有什麼要求?”“很簡單,聘禮加倍,以後也一定是和離。”祁連慕在談起聘禮的時候也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更何況回禮是天家出錢,既然皇帝想收了她的權,不出點血怎麼行。
衛欽也答得很幹脆,“如此,家弟就托付給安陽侯了。”見目的達到,祁連慕隨即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忘提醒:“若是衛澈不願迎嫁,可怨不得我了。”
衛欽站在窗前,看著祁連慕主仆走遠,半晌,才笑道:“這位安陽侯可是一個有趣的人。”兩位長隨對視一眼,將到嘴的不滿咽了下去,若是公子覺得有趣的人,可不是他們可以碎嘴的。
祁連慕也覺得這個衛大公子甚是有趣,雖然他是不是翩翩公子不清楚,卻是個少有的聰明人,至少他承諾的雙倍聘禮換回了他的弟弟一條命,讓他弟弟不會輕易的“暴斃”,祁連慕很是期待沈皓煊看到禮部呈上的回禮單的表情,要知道,大虞慣例,男方出了多少聘禮,女方的回禮就得同樣厚重,並且男方的聘禮是全部由新嫁娘帶走的,女方的回禮也是女方的嫁妝,總之,如果不看嫁的人,光是聘禮和回禮就讓祁連慕心動了,誰都不會嫌錢多是不是,雖然她本身就很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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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公子出門都是小廝拿著錢的,所以我說是小廝的錢被偷了···另外把衛欽久病纏身改為了身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