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相大人幽幽的醒來,麵色已經變的灰白無比,昏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攙扶著他的警員,盯的後者一陣毛骨悚然。
謝菲爾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但說話卻依舊清晰而條理分明,看來他的思維在如此重擊之下依舊堅強的挺了過來。
“慢慢說,給我把詳細的過程,一點不漏的都給講出來。”聲音低沉、仿佛一座大山般帶著濃鬱的壓力,緩緩的壓向一臉苦色的警員。
警員趕緊老老實實的將事情描述了一遍,其實他也知道的不多,吩咐他的貴族隻是告訴他帕雷頓·謝菲爾死在鄰居的住宅內,死者一共有六人。
在警員述說的過程中,謝菲爾一直陰沉著臉,終於,等警員結結巴巴的總算將意思表達清楚後,謝菲爾無力的揮揮手,低聲說道:“你回去吧。”
放於平常對於這種給自己報信的人謝菲爾一向不吝惜於利用錢財來收買一下人心,隻是今天的他實在遭受的打擊太大,此時也無暇顧及這些細枝末節了。
報信的警員如蒙大赦,他躬著腰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書房,賞金什麼的他根本不敢想,接到這個破爛差事的他隻想著自己能完完整整的宮相府中出來。待他再度翻身上馬的時候,夜晚的冷風吹的他一哆嗦,這才從恍惚的神情中清醒了過來,這一清醒他才發覺,自己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書房中,謝菲爾緊緊的閉著雙眼,兩道明顯的淚痕從眼角滑落,他的身體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剛才的信息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他需要花點時間才能適應。
“老爺……”管家老托德又輕聲喚道,其實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頭的,此時應該讓老爺自個靜靜,隻是這事不說又不行,拖了下去自己不提醒的責任更大。
謝菲爾睜開了雙眼,冰冷無比的眼神望向了老管家,被這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一激,老托德竟然嚇的再度說不出話來。
右手顫抖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老托德趁著疼痛帶來的反應一瞬間趕緊咬牙說道:“少爺昨天好像派人送了封信回來,不知道……”
這一句話像是點燃了謝菲爾心中已經熄滅的希望火焰,他猛的站了起來,一下子衝到書桌上,堆積如山的重要文案和呈給皇帝陛下的公文都被他隨手推在一邊。昨天他聽說過,不過對於兒子去了東德林區隻是當做他又一次頑劣的表現,送來的信箋也沒被一頭紮在哈德森事件中的自己當回事。
“信件在哪?在哪兒?”謝菲爾哆嗦著喃喃自語,他用顫抖著的雙手一件件的翻騰著桌上的物品,更是有不少大臣與他的書信被他毫不在意的扔到了地上,他記得那是一個白色的信封,到底在哪兒?
“老爺……”管家托德小聲的提醒道,謝菲爾一回頭,看見老托德正指著地上的一封白色信箋,可不正是昨天見到的那個?
謝菲爾顫微微的接過托德拾起來的信封,仿佛捧著千斤重的珍寶一樣,他小心翼翼的揭開封條,抽出了一張潔白的信紙,黑色的熟悉字跡再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自己有多久沒和孩子通過書信了?謝菲爾呆呆的出神。
帕雷頓說他發現了洛林帝國的間諜,對手十分狡猾,他擔心大隊人馬的調動會打草驚蛇,所以便決定帶著幾名保鏢自己行動。
謝菲爾閉上了眼睛,昂首向天,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多好的孩子啊,知道為國除害為家族爭光,卻為什麼又這麼傻!
宮相滿是皺紋的眼角頓時老淚縱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不僅令他,也令謝菲爾家族措手不及,帝國暗流洶湧的官場了若是一個家族失去了繼承人,也就注定了它退出舞台的結局,那些詭訐心機的重臣們可不會放棄打壓一個沒有未來的家族這種難得的機會。謝菲爾的政敵,可是虎視眈眈很久了。
宮相仿佛跌入了萬丈深淵,連帶著整個家族也將萬劫不複。失去了希望的人是最可怕的,謝菲爾臉色逐漸變的冰冷,眼神愈加的銳利,到後來,已經無比的猙獰!
憑什麼我的兒子為國效力,就這麼死了?!憑什麼間諜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東德林區而隻有我的兒子發現?帝國的情報機構是幹什麼吃的?還有軍部!若不是那幫老不死的死死把持住領軍立功的名額,帕雷頓會被逼的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自己身為帝國宮相,竟然不能護佑得了自己孩子的周全,自己花費數十年,費盡心機爬到這一步,居然就這樣絕了後!既然如此,那我還顧慮什麼?我還害怕什麼?左右都會被其他家族打壓消亡,何不拉著對手們一起滅亡!讓謝菲兒家族的毀滅來的輝煌些!既然不能讓家族流傳下去,那就讓家族的名字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