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大人的目光似乎帶著些憐憫,他望著這名剛被從檢控官位置平調過來的年輕人,不無惋惜的說道:“警長閣下,請您做好心理準備,謝菲兒宮相大人的獨子,帕雷頓·謝菲兒,剛被人殘忍的殺害了。”
“啊?!”警長腦海中“咚”的一聲悶響,他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警長!警長!”兩名警員見頭子突然倒了下去,頓時慌了神,趕緊撲上來查看。
“凶殺案不查了?”弗蘭子爵高聲喝問道亂作一團的警員,台階下還站在仆人中間的其餘警員們趕緊衝上台階,向著門內撲去。
“再派人前往諾亞區通知宮相大人。”子爵大聲吩咐道。
這趟渾水他可不想摻和,若是由自己派人前去通報,處在喪子之痛中的宮相大人難保不把怒火撒在自己身上,雖然也有一定的幾率感激自己的提醒,但可能性太小,風險太大。何況,一個沒有了後裔的年邁宮相,想來他也威風不了多久了。
子爵的心思瞬間萬變,其他的貴族也沒有閑著,一個個都在心中計算此次的事情會帶來怎樣的影響,自己如何才能避身事外。
弗蘭望了眼依舊躺在下屬懷裏不省人事的警長,無論他是真暈還是假暈,他的前途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冥冥之中仿佛在比誰的速度快一樣,當韋恩和萊斯特在威爾士河冰冷的河水中潛行的時候,警署的報信人正快馬加鞭的趕往諾亞區。
當報信的警員到達謝菲兒家族規模宏大的祖宅之時,韋恩兩人已經抵達了城牆洞下,距離韋恩溺水也隻還有一兩分鍾的時間。
宮相大人正在書房看書,老臉上一臉嚴肅,他正在整理一份呈給皇帝陛下的報告,哈德森子爵的事件中明顯有神術使用的痕跡,鑒於哈德森一向與教會劍拔弩張的緊張關係,此次襲擊事件中哪怕真的不是教會下的手,也難保這件事不會成為激化教會與貴族之間爭端的導火索,雖然皇帝陛下很樂意看到貴族們都團結在自己周圍一致麵對不受帝國控製的教會,但在天下三分的情況下,本國內部的敵對還是要有個度,而這個度就是,不得殺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謝菲兒宮相的對此很是憂心重重。
“老爺!老爺!”正當謝菲兒沉浸在憂慮之中的時候,管家托德的公羊嗓子叫聲老遠的從屋外傳來。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被驚擾了思緒的謝菲兒頓時在心中破口大罵,他正待好好的訓斥一番,隻見管家直接衝了進來,猛的撲倒在了地上。
“給我站起來!”謝菲兒忍不住出聲喝道,這裏是書房,裏麵存放有大量涉及帝國機密的書信文件,自己明令禁止任何人未經許可便擅闖書房,現在倒好,身為仆人表率的管家竟然第一個破壞起他定下的規則來,這是對於他一家之主威嚴的嚴重挑釁!
更嚴重的是,管家身後還帶了一個陌生人進來!簡直無法容忍!
等等!那個是……警察?
謝菲兒心中突的一驚,自己貪汙的事被發現了?
“老爺哎!大事不好啦!”趴在地上的老托德哭喪著臉哀嚎道,他幾次想站起身子,可是驚懼之下的他渾身打不起一點力氣出來。
“給我好好說話!”謝菲兒狠狠的瞪了老管家一眼,什麼大事不好,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身後站著的那名警員見管家的話數次被宮相大人打斷,支支吾吾的連說了數次都沒把話講清楚,明白事情嚴重性的他本來就又急又怕,眼看時間越拖越久,他幹脆把心一橫,先給謝菲兒鞠了一躬,隨後直接了當的說道:“宮相大人,令少爺帕雷頓今晚在東德林區遇刺身亡了……”
就是這短短的一句話,落在心弦緊繃的謝菲兒耳裏不亞於萬聲晴天霹靂同時在他的腦袋上方炸響,他略帶傴僂的身軀搖晃了幾下,突然一張臉變的煞白,一聲不響的便向後栽倒,瞬間竟然沒有了呼吸!
“老爺!”管家托德大驚,原本鬆軟無力的雙腿使勁一蹬,一個箭步便抱住了正要落地的謝菲兒。
“還不過來幫忙!”老托德對著傻愣在一旁的警員叫道,那個膽子夠肥的愣頭青趕忙跑了過來。兩人又掐又弄又捶的,才終於讓謝菲兒再度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