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很久的冷風後,閻夜霆便徹底了醒了酒,等他回到家中時,時間早已是淩晨四點,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可他卻一點都不困,不想睡覺,不想平靜下來。
推開房門,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清晰的感受著滿室熟悉的味道,腦海中緩緩飄出那天劉萌萌讓自己要她時的麵頰,決絕而蒼涼。
帶上房門,摸著黑走到大床前,無盡的將身體摔在床上,閻夜霆不洗澡,不換衣服,就這樣安靜的躺在上麵,肆意的吸允著上麵的熟悉味道,好像一生都聞不夠,戒不掉這種味道。
黝黑的雙眸逐漸閉上,右手臂彎搭上額頭,閻夜霆覺得這幾天過得比這一生所有的時間都累,而心也沒有一刻不痛,就算睡著都隱隱泛著痛意,讓他睡得及其不安穩。
雜亂的心緒,疲憊的身體,錯亂的神經,這一切都讓閻夜霆急切想要休息,可無論他把眼睛閉的多麼,他始終都沒有一絲睡意,更沒有要休息下來的意圖。
張開眼睛看著一室的黑暗,劉萌萌歇斯底裏的聲音傳進耳膜中,在心裏激蕩開來,驚奇一圈又一圈漣漪,平緩而有序,疼痛一點一點在心底蔓延開來,直達身體的每個細胞。
他真的介意?介意她被別的男人抱過了嗎?真的嫌她髒?真的是因為這些才不願意要她的嗎?事實真是這樣的嗎?他真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一個又一個疑問瞬間在心中匍匐開來,而閻夜霆卻找不到任何的準確答案,不知道要怎樣回答自己,更不知道要怎樣麵對劉萌萌,也許他真的是一個膚淺的人,也許他真的就是一個混蛋。
再次閉上眼睛,大手慢慢擱在心髒的位置,輕輕的捫心自問著自己,一切真的是這樣的嗎?一切真的都如同劉萌萌所說的那樣嗎?他嫌她髒,他不要她了?
不!
心髒驟然收緊,閻夜霆下意識的就做出了否決的回答,可是,他卻依舊騙不了自己,在他否決時,心口那一瞬的針紮疼痛,清晰的提醒著他,他介意了,他介意她被被人抱過,介意她不在純潔。
原來,他閻夜霆也是俗人一個,甚至比一般男人還要膚淺俗不可耐,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度高尚,就臉自己都騙不了,又如何能騙得過別人呢,更騙不了敏感的劉萌萌。
“嗬嗬!”
嘲諷的笑意在黑暗中響起,諷刺苦澀的笑意瞬間爬滿他的麵頰,醒目而敞亮。
原來,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在劉萌萌身上,而是在他自己身上嗎,是他親自推開了她,是他不要她的,她從來都沒主動離開過自己。
笑容慢慢凝固在臉上,化不開,拭不掉,苦澀而晦暗,無奈卻也放不開。
清晨的日光透過玻璃照進房間,慢慢照亮整間屋子,閻夜霆依舊躺在床上不不動一下,手臂搭額頭,緊閉雙眸,臉上盡是晦暗酸澀,他麵對不了真實的自己,更無法用真實的自己去麵對劉萌萌。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攀上枝頭,慢慢掛上天空,明亮的陽光打在窗玻璃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線,卻也明亮美好,就猶如他與劉萌萌之間一樣,甜蜜幸福的讓他沉浸其中,卻忽略了玻璃本身是不會發光的。
一直靜默的躺在房中,眼看著太陽越過頭頂,掛在當空,閻夜霆依舊不起床,不收拾自己,不去上班,如果真的可以一直這麼躺下去,他希望自己一直躺著,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
突突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一室的沉靜閑散,讓閻夜霆想要繼續躺下去的想法破滅,可他依舊不想動彈一下,不想接電話,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包括他自己。
電話鈴聲響了又響,終於在它不屈不撓的響了四次之後,閻夜霆徹底敗下陣來,無奈的拿起電話接通,可電話裏的內容卻讓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時逢年底,父母早已帶著妹妹去了美國外公外婆家,而他原本也打算在最近幾天帶著劉萌萌去美國過年的,可現在外公外婆,父母都已經等在了那裏,而他卻弄丟了老婆,麵對他們的催促緊趕,他措手不及,個人能夠不知該何去何從。
先不說現在劉萌萌願不願意和他去美國,就單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該何如麵對她,不知道他們該怎樣繼續走下,這樣他的有何臉麵去祈求她,去祈求她和自己一起去美國。
一切似乎早已注定,他自己做的孽,最終還是要他自己來承受,而在這件事情中,受到傷害最大的人就是劉萌萌,他給的傷害是不可磨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