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瞧著她的動作心裏有些許的不安,這到底是什麼?自己吩咐人送來的這盆茉莉,但卻從不記得在根裏動過這樣的手腳。難道又是陷害?她不禁望向蘇芮然,卻蘇芮然和其它人一樣目光全在纖瑞是身上,並不看她,從蘇芮然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絲反常的地方。
但是正因如此,嚴氏心中才不免更為揣測。
纖瑞用手絹將那撿起的東西表麵的泥土的拂去,露出包裹在外的深藍色粗布,一層層揭開外麵的粗布,突然一股奇怪的香氣撲鼻,頓時向周圍擴散開來。
眾人不禁用衣袖手絹掩住口鼻。
隻見裏麵包裹著的是黑漆漆的一塊,既像木頭又像是石頭的,一時間也分辨不出到底是為何物。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味道這麼大?”李貴妃皺眉,捂著口鼻麵露嫌惡。
皇後亦掩口鼻,立刻吩咐纖瑞:“趕緊把這東西收起來。”
纖瑞這才又趕緊把外頭的藍布包上,味道才沒那麼刺鼻。
蘭溪替李貴妃打著扇,皇後又命宮人將門窗都打開,過了好一會兒味道才完全散去。
李貴妃鬆開口鼻,注視著蘇芮然表情不悅道:“你暗中將此物藏在花根中到底有何目的?難不成是什麼巫蠱之術?”
蘇芮然麵露驚慌,忙解釋道:“臣女冤枉,臣女實在是不知情,若是是今天這花盆無意中被嬤嬤摔壞,臣女也不知道這花盆裏有此物。”
“事到如今還敢狡辯,還不快如實招來。”李貴妃哪裏肯聽她分辨,原本也正愁找不到機會處置了她,如今機會正來了。
嚴氏在旁聽著,低頭不語,但卻神色慌張,如坐針氈。然她張口語言,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有些事李貴妃也是不知情的,比如這茉莉和紗帳的安排。但是倘若自己不開口,這件事被這麼追問下去,說不定會牽扯上自己。可若是自己開口又該如何言說呢?難不成為蘇芮然求情要貴妃娘娘不再追問嗎?
她正徒自傷神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纖瑞已經隔著絹子,雙手攤著那東西碰到了皇後麵前,請示道:“娘娘,這東西要如何處置?”
皇後低眉望著纖瑞手中的東西,雖然外麵的粗布已經包上了,但隔著這麼近還是有淡淡的刺鼻的味道。
皇後眉頭微蹙,然還不等開口,便聽嚴氏小心翼翼道:“皇後娘娘,妾身瞧著這東西也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實在沒什麼可以勞煩娘娘為此傷神的,不如……”
然而還不等她把話說完,李貴妃便斷然打斷了她,果斷道:“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打量著嚴氏眉頭微蹙,心想她今日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出剛才那番為蘇芮然開脫的話,莫不是瞧見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抓傷心過度精神失常了嗎?
嚴氏一張臉頓時憋得通紅,貴妃娘娘都已經這麼開口了,倒是一時間讓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進退維穀。
蘇芮然瞧著她二人的神色,不禁覺得好笑,看來李貴妃也並非是事無巨細都知情。看來此二人雖聯手,但也並非都是一心一意啊,想到此蘇芮然突然開口對皇後道:“皇後娘娘,臣女也覺得貴妃娘娘說的有理,這件事的確應該好好徹查,不如去請就近的趙大夫過來查看一番,也好還臣女一個清白。”
李貴妃聞言更是吃驚,心想今日是怎麼了,光是一個嚴氏犯糊塗就算了,怎麼連蘇芮然也跟著這樣?難不成她還有什麼其他的打算嗎?
想到此李貴妃又忍不住望了嚴氏一眼,果然覺得嚴氏的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不免心生疑惑。
皇後點了點頭道:“就依你所言吧,纖瑞讓趙大夫來瞧瞧看這究竟是何物。”
“是。”纖瑞聞言立刻吩咐下去,讓人去請大夫。
聽聞是皇後娘娘的吩咐,趙大夫自不敢怠慢,很快就趕來了。
皇後示意纖瑞,纖瑞立刻將手中的東西遞到趙大夫麵前,道:“娘娘讓你瞧瞧這裏麵包著的究竟是何物?”
趙大夫立刻卷起袖子,從纖瑞手中接過東西,一層層打開。
屋中頓時又是一陣刺鼻的味道,眾人都忍不住又捂住口鼻。
然而趙大夫卻仿佛完全聞不到一樣,反倒湊近聞了聞,又用手在那黑漆漆的東西上撚起一塊,揉搓成粉末,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再是用銀針一探。最終命跟著的藥童取了碗水,將手中的粉末在水中化開,又聞了聞味道,這才對皇後道:“敢問皇後娘娘,到底在何處尋得此物?”
皇後目光落在地上,道:“便在那盆茉莉花的根中,這東西有什麼不妥嗎?”
趙大夫回答:“這隻是一種十分名貴的香料,長時間放在花的根部,可以催發花的香氣。”
皇後蹙眉又問:“那麼可對身子有損嗎?”
嚴氏聽到這裏也不免緊張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趙大夫,然而卻見趙大夫搖了搖頭,回答道:“並無損害。”
嚴氏鬆了口氣,但卻更加納悶了。
這東西肯定不是自己命人放進去的,隻是若非陷害又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