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然瞧見她忙問道:“王嬤嬤,你昨晚可有聽到什麼異動嗎?”
王嬤嬤表情詫異,回答道:“奴婢昨晚一直守在外麵,並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啊,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一問?”
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終搖了搖頭,對王嬤嬤道:“沒什麼。”
王嬤嬤還是有些不放心,過來瞧著她道:“小姐是不是還因為昨晚的事而憂心呢?”
她不語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突然想起什麼,抬頭環視屋子周圍,問王嬤嬤:“馨兒呢?怎麼從昨日去宴席之後就沒瞧見她?”
“一早就沒看見她了,也不知道跑哪裏躲懶去了。”王嬤嬤的語氣裏有一絲不悅。
蘇芮然若有所思,突然問道:“嬤嬤最近可有察覺馨兒這丫頭行蹤古怪嗎?”
王嬤嬤的表情略有詫異,但也知小姐此話另有所指,於是問道:“小姐可是在懷疑什麼嗎?”
蘇芮然點了點頭道:“你把馨兒叫來,我有幾句話要問她。”
“是。”王嬤嬤依照吩咐去了,蘇芮然又多囑咐了一句,“切莫讓她懷疑到什麼,一切要不動聲色。”
“奴婢明白。”王嬤嬤離開了氈房。
蘇芮然獨自坐在房中,看著身旁盛放如雪的茉莉,卻覺那白格外刺眼。她伸手掐斷花徑,將那雪白的花朵扔棄在一旁,隻覺心裏更加煩悶,好像心頭有無數隻螞蟻在爬一樣。
王嬤嬤很快帶著馨兒來了,馨兒一進屋雙手就拽著衣擺,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隻是聲音一如平常道:“奴婢參見小姐。”
“起來吧。”她語氣平淡,與王嬤嬤一對視,王嬤嬤悄然退到了一旁。
馨兒道了聲“是”,這才起身,雙手鬆開了衣擺,和平常一樣,卻隻是不抬頭,下巴緊緊的貼著領口。
蘇芮然伸手撫摸著身旁茉莉花枝上的花朵,隻覺得入手冰涼如絲,她道:“你平日裏打點花草伺候主子倒是勤勉,但卻不知昨日筵席時分又去了哪裏?”
馨兒還是低著頭,回答道:“奴婢昨日留在氈房中看守,沒有小姐的吩咐奴婢一步也不敢離開。”
蘇芮然的手一下子停在茉莉花枝上,轉頭望向馨兒,還以為她有多聰明,結果連言辭上就滿是漏洞。明知昨日她回來換了衣服,竟然還說留在氈房中,那她豈會沒瞧見人?
王嬤嬤臉色微異地望了過來,蘇芮然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不要輕舉妄動,王嬤嬤會意沉默不語。
馨兒說完,很快就意識到不妥,立刻補救道:“奴婢當然知道小姐回來換衣服了,但是也恰好是在那個時候奴婢出去打水了。”
蘇芮然聞言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倒是難為你有心了,看來你當真是盡責職守。”
“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榮幸,奴婢自當好好做好分內的事。”馨兒的回答滴水不漏,也微微抬了點頭,直了直身子,但卻還是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蘇芮然淡淡一笑道:“聽聞你前次去禦膳房領了燕菜,我今日正好想吃了,你快去拿來給我烹煮幾道小菜吧。”
馨兒的頭又低了下去,片刻後才道:“小姐怎麼還想著燕菜,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奴婢當然不敢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