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臻想了想,搖了搖頭,但神色有些猶豫。
“可是還在意著,是吧?”凱裏到底是位心理大師,又怎麼會連她這點兒心思都看不出來。
童臻的心思被他戳穿,倒也沒有顯得很驚訝,她說:“在意自然是在意,他怎麼說也是我兒子的父親,也曾經一起經曆過許多,除了曾經的夫妻關係,好歹也是患難與共過,沒有了愛情,也還是有些親情的,說在意,不為過。”
她說的很坦誠,凱裏卻有些意外了,他本以為童臻會很不自在地敷衍過去。
隻聽她又歎了一聲,“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現在的狀態太不正常了,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會變成以前他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凱裏……你老實告訴我,你的治療方案,真的萬無一失麼?”
凱裏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即為自己辯解,“當然!那是我苦熬了整整一周才指定出來的方案,你現在也看到了,陳方敘的危險人格真的是太危險,太強大了,他已經開始吞噬主人格的記憶了!”
“那到底如何做才能有效?我每天也有很配合你的計劃,可是每次治療的時候很好,過後就完全又恢複到之前了。”
童臻也不想質疑凱裏的能力,但這件事情實在太讓她匪夷所思
其實凱裏所謂的讓她配合也沒有那麼難,在進行催眠治療的那段時間裏,她隻需要照著凱裏說的做,由她親自來對陳方敘催眠,安撫他容易暴虐的危險人格,並費盡心思地喚醒主人格。
可每次都是隻能讓危險人格稍稍鎮定,出現短時間的平和,主人格絲毫沒有要回來的跡象!
已經好幾天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危險人格對她說的話,他說,他會完全占據那個軀體,主人格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到現在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真正的陳方敘真的回不來了,該怎麼辦?
之前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總覺得是不太可能發生的,真正的陳方敘,他的意誌力那麼強大,那麼堅韌,沒有什麼困難是能夠攔住他的,又怎麼會被一個區區分裂出來的人格給……
可是,事實現在就擺在她的麵前,連凱裏都快要束手無策了。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了,現在這樣的陳方敘,他們要拿他怎麼辦?他一定會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掀起一場場腥風血雨,也勢必不會放過她跟沈從,還有圓子,都改怎麼辦?
凱裏見她不說話了,也深知她心底的憂慮,可那又何嚐不是他所憂慮的。
說到底也是怪他,一開始沒有將陳方敘的病況研究的透徹,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嚴重的誤診了。
他一直以為陳方敘隻是分裂出來了一個人格而已,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啊!
分裂出來的其他人格都被那個危險人格給吞噬了啊!殺死了啊!完全死在了巢穴裏麵,連露麵的機會都沒有啊!
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說來更是慚愧,要不是偶然間他在給陳方敘做測試的時候被他突然出現的另外一個還沒來得及了解的人格求救,那個人格就消失了!
最後的一切,都是危險人格自己坦白的!
沒錯,他已經肆無忌憚到毫無畏懼了,甚至把怎麼弄死每一個人格的細節,都一一講給凱裏聽了啊!
所以他才會那麼著急,也顧不得童臻還跟沈從交往著了,直接將童臻暫時要了過來,簡直像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啊。
至少,不管危險人格再怎麼失去理智,再怎麼瘋狂,他也不會真正傷害童臻,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會被她所牽製,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沒辦法了,隻剩下最後一條路了,無論如何,童臻,你一定要把真正的陳方敘喚醒!”
凱裏希冀地看向她,“用最直接,最原始,最具衝擊力的辦法!”
童臻:“???”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呢。
雖然她是想要喚回真正的陳方敘不錯,但如果要她做的事情太過出格,或者對不起沈從,那就……
“你去親他一下??”
凱裏哭喪著臉慫恿道,“我知道你不樂意,可是我總覺得這個辦法一定有用!不管是主人格的陳方敘,還是危險人格的陳方敘,他們的心都是你的,隻有你才能讓他悸動,主人格就算被困的再死,我想你的親近,一定會給他無窮的力量!”
他說的很是慷慨激昂,可童臻總覺得可信度不大。
甚至看起來還很像在忽悠她……
凱裏見她麵無表情,繼而聲色哀痛道:“童臻,你不能放棄他啊,他最後的希望就是你了,你不能看著你孩子的爸爸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變態啊!”
童臻:“……”
隻是親一下麼?親一下就能喚回主人格??沒那麼容易吧……
凱裏又開始嚎:“童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