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的布置,與之前的幾個房間有所不同,少了一些桌椅,卻多了幾盆花卉,房間裏幹幹淨淨,既沒有半點灰塵,地板上也沒有屍骸。
不過,吸引路朝北注意的,卻是屋裏的一個人。
隻見一個人背對著門,坐在屋中央,一身白衣如雪,長衫曳地。
看見此人的背影,路朝北就知道,此人多半是一個男人,應該不是那個女人,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就是魔龍生死屋出現的第二個活人。
他的麵前是一張大桌子,桌麵上擺滿了各種令人觸目驚心的食物,當然少不了酒。
為什麼說觸目驚心呢?像生吃猴腦、活吞蚯蚓、油炸蜈蚣、清蒸螞蚱和油浸幼鳥等等,凡是極盡殘忍惡心之吃法,都應有盡有。
窗戶是打開的,窗外暴雨如注,一條條從屋簷流下的水線,就仿佛是一道道密密的珠簾。
“你既然來了,那就和我一起共飲幾杯,吃飽喝足了,我好送你上路。”那冷冷的聲音,證實了路朝北的猜測,此人的確就是一個男人。
“上路?上黃泉路嗎?可是你的酒我喝不慣,我還是喝我自己的酒吧!”路朝北慢慢走到桌邊,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那人的對麵,從袖子裏抖出了一瓶酒,仰脖喝了一大口。
此人的食物如此令人惡心恐懼,誰知道他的酒是不是也一樣“變態”呢?這才是路朝北不肯飲用的主要原因。
此人麵目清秀,皮膚白白淨淨,配上這身雪白衣衫,泛白而眩目。
那男人怪笑道:“嗬嗬!也許是青雲路,也許是黃泉路,這主要還得看你自己的表現。”
路朝北默默聽著,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朗聲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若此人是一個女的,路朝北絕對不會這麼詢問,就像之前見到的那個女人,都見麵好幾次了,她不說就不問,這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了。
一旦成為了習慣,就注定很難改變。
那男人慢慢的削著蘋果皮,神情專注,直到削好了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著,這才緩緩說道:“你可以叫我酒劍仙,名字隻是一個稱呼,我的真實名字,就連我自己都記不得了。”
路朝北當然不會相信他真的忘記自己名字,不過,卻道:“哦?這又是為何?”
酒劍仙咬了一口蘋果,又喝了一大口酒,叱道:“為何?我守了這間屋子,沒有一千萬年,也有九百多萬年了,你是第一個進入此屋的人,時間太長久了,長久得我都快絕望了。”
路朝北喝了一口酒,笑道:“嗬嗬!蠻荒界本來就人跡罕至,前麵八關又如此難闖,這沒啥可奇怪的。”
由始至終,路朝北都沒有吃桌子上的美食,這令酒劍仙有些慍怒,他雙目灼灼盯著路朝北,叱道:“怎麼?怕我在酒菜中下毒嗎?”
“前輩,你誤會了!你的酒太烈,我又不勝酒力,怕醉酒誤了闖關大事,所以隻喝我自己的葡萄酒。”路朝北心係闖關,這話倒也是實情。
“哼!那麼這些美食呢?你怎麼不吃呢?”酒劍仙哼了,嗔道,他的美酒佳肴,路朝北不吃不喝,令他頗為不爽。
路朝北眉頭緊皺,苦笑道:“前輩,不是我不肯吃,實是你的食物太恐怖了,我實在難以下咽。”
“哼!你真是暴殄天物,這些可全都是純天然綠色食品,生吃營養價值最高,你難道沒有看見嗎?我活了幾千萬年,可是我的皮膚,比起十八歲小姑娘還要嬌嫩。”酒劍仙哼了一聲,路朝北的言語,令他非常不快。
任酒劍仙說得如何美妙,看見這些食物,路朝北就頭皮發麻,哪裏還能夠吃得下?當下搖頭苦笑道:“好東西當然唯有識貨者得之,我就沒覺得它好,所以你就別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