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第一百九十四章:通魏罪名(1 / 2)

“秦國鹽官的賬本上,刻的是田兄這批食鹽乃是用齊國刀幣所換,而我,要這批食鹽是由糧食兌換的證據。我相信,田兄定然早有準備。”隻要拿到證據,她就能對贏稷提及此事,而贏稷也有了足夠的理由,卸下梁就職務,甚至治他的罪。

這樣的要求,田貞似乎早有預料。

他背過身,似在仔細思量,久久未曾說話。王稽也不催促,隻坐於席上,默默地看著他。

許久之後,他終於痛下決心,“田某要如何相信閣下所言?又如何得知閣下所言代表秦王之意?要知道,你隻是謁者!”

田貞是商人,他太精明了,王稽若不能拿出實際的東西,顯然是無法說服田貞的。

秦國與齊商交易,茲事體大,王稽需得回到秦國稟明贏稷,方能決斷,然後若此時不拿回證據,變數著實太多,王稽等不起。

思索片刻,王稽回道,“在下可手書一封,蓋上印章,以為印信,若王稽不能兌現今日所言,實現田兄之大利,田兄盡可將此書呈交秦王,告王稽矯詔之罪,如何?”

這無疑是冒險之舉,若田貞有心害她,光是這自作主張的印信也足夠害死她了,可王稽不得不冒這個險,她已千裏迢迢來到魏國,自是不能無功而返的。

她賭的,一是她的運氣,二是贏稷對她的信任。

王稽肯以性命作賭,田貞自然再無二話,在王稽寫下承諾後,田貞終於從書房的暗格裏小心地取出一張帛書遞給王稽,“此書乃鹽官與在下交易時的手書,足以作為鹽官賬目造假的證據,田某便將此書交予閣下了。”

“田某雖身在秦國朝堂之外,與官府中人也多有接觸,此書一出,必將牽連眾多。而據田某所知,閣下的動向也已被秦國有心人掌握,閣下能否有命將這帛書送回秦國尚屬未知。”

“你說梁就的人知道我來魏國了?”王稽追問。

田貞並不回應。他隻是道,“田某事情已了,接下來就看閣下的了。”

田貞雖不願多言,到底已提醒了王稽,王稽絲毫不敢耽擱,在拿到帛書的第一刻,便帶領諸人離開大梁,啟程返秦。

即便王稽多加小心,在離開魏國前往函穀關的道路上,到底還是被圍堵了。

眼前之人足有五百人之多,裏三層外三層將王稽這五十人的小隊團團圍住,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從人群中走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王稽,眼中盡是蔑視。

“大膽王稽,勾結魏人,通敵叛國,與齊密謀,損秦大利,來人!將她拿下!”隨著一聲令下,已有人直奔王稽而來。

王稽的護衛雖不過五十人,保護王稽的心情卻是堅定的,他們麵不改色的擋在王稽麵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與對方開打的架勢。

雙方嚴陣以待,王稽禁不住一聲歎息。

此時此刻,她的視線穿過人群,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贏悝,心中不由得一沉。

她才剛離開魏國,便被贏悝發現,且是他親自來抓自己,可見她從未離開過贏悝的視野,他對她不過是佯裝放鬆警惕而已。

是她失策了。

她太心急,才給了贏悝可乘之機。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王稽既然被發現,也便認了,畢竟她這一方人數太少,過分的掙紮隻會徒增傷亡。

想明白了這一點,王稽上前一步,朗聲回道,“敢問高陵君,方才所述罪狀,可有真憑實據?”

贏悝冷笑,“先生何意?先生以為本公子捏造罪名不成?罪證便在本公子手中,是否委屈了先生,就要看母後和王上如何看先生了!”

贏悝跟她跟得這般緊,又言明有證據在身,王稽多少能猜到那證據為何物,不過是她寫給田貞的手書罷了。

有證據便好,至少贏悝打算按秦法行事,而不是找個理由,暗中做掉她。

王稽放了心,便束手就擒,由著贏悝的侍衛將她五花大綁,被押解之際,仍不忘回頭囑咐她帶來的侍衛,“一切遵聽高陵君命令!不得反抗!”

途徑贏悝身邊,贏悝忽然翻身下馬,他一把抓住了王稽的胳膊,“先生,做你的身份該做的事,不好麼?何苦參與到朝堂紛爭裏!你若老老實實,縱然你曾與我作對,本公子也會念你是女子,念本公子乃君子,留下你的性命,可如今你知道的太多,參與的太多,本公子斷斷留不得你。”他附在王稽耳邊,以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王稽側目,隻見贏悝眼中隱含殺意,刹那間,她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田貞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