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玲玥獨自坐在房裏。覺得有些口渴,便起身喝了杯茶。可是,一杯茶下肚之後,卻感覺頭腦發昏。
終於,頭沉得受不了了,便倒在了桌上。倒下之後,馬上便看到有人走到自己麵前。來人竟是老鴇,而她後麵的人,卻是香蓮。
她聽見老鴇說:“香蓮,你替她梳妝。明日,便是她大喜的日子了。一定打扮得漂亮,知不知道?”
今日,她在洪厲耳邊說的,便是將她送與他一夜。洪厲當時同意了,可是之後卻說要替她贖身,納她做偏房。老鴇原是不同意的,可是他的價格實在太高。
還有一方麵便是,白玲玥終究是不能見人的。她不知道,這個秘密還能瞞多久。若是又遇見與洪厲這般蠻橫無理的人,那又怎麼能瞞得住呢?趁著有人出高價,將她脫手。會有什麼後果,她也顧不得了。誰讓白花花的銀子甚是誘人呢?
白玲玥在完全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好的,媽媽。看到的最後一個人,便是香蓮。
那一刻,她很埋怨自己。為何總是記不住,放人之心不可無。她是真實的將香蓮當做一個妹妹來愛護,而她卻還是背叛了她。就如同,陳如雪,她真的對她用了許多真心。可是,她卻讓她失去了那麼多自己所在乎的東西。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永遠都不要愛上段成澤,永遠都不要認識陳如雪。
當白玲玥醒來的時候,她坐在花轎裏。身上,是大紅的嫁衣。發上,是華麗的朱釵。頭上,是紅布蓋頭。長長的流蘇垂下,很是漂亮。而她的手腳卻被繩索綁了起來,而她的口裏,還塞著白布。
白玲玥暗自笑道,這一輩子,自己究竟是要穿幾次嫁衣才夠?這一次,已是她第三次穿上嫁衣。怕是,再也不會有第四次了吧?
洪家納妾,算是天安城裏的大事了。隻因,洪家富甲一方。而此時,娶得卻是青樓女子。而洪厲卻並沒有低調行事,相反,是大張旗鼓。迎親隊伍,酒席飯菜,雖是納妾,卻絲毫不遜於嫁娶。據說,就因為這件事,差點沒把洪老爺子氣得吐血。
幸好,這裏並沒有納妾不準辦酒席的風俗。不然,洪厲要是甘冒這天下之大不違。怕是,洪老爺氣得是想上吊自盡算了。
晚上,洪府裏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洪厲在前麵不停的喝酒,滿臉紅光,格外高興。雖然不知道蘇晴兒究竟是如何摸樣,但是那身段,那歌喉,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最重要的是,他挽回了麵子。
想那蘇晴兒是如何清高的一個人?就是讓他看上一眼,她都不肯。可是,此時,還不是乖乖的成為了自己的女人?在洪厲看來,這就是維護了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
就在前院熱鬧非凡,酒笑晏宴的時候。白玲玥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洞房裏感受著那漫天鋪地的紅色。說是感受,隻是因為她頭上的蓋頭始終沒有掀開。所以,她隻能透過那層紅綢緞,看向那大紅的蠟燭,此時,它燃燒得那樣旺盛。
她突然想起嫁給段成澤的那晚,那時的燭光應該也是像一樣明亮吧。隻是,那時的自己,沒有那樣的心情去看,去想。那個時候,她有些許的緊張,有很多的傷心。嫁的人並非自己喜歡的那個,那所有的擺設便都喪失了原本的光彩。
酒過三巡,洪厲終於拖著半醉半醒的身體來了洞房。濃鬱的酒氣隨著風,隨著空氣飄了進來。白玲玥再次皺起眉頭,若是她的手能自由活動的話。此時,她定是捂住鼻子。
“哈哈哈哈……”首先傳來的便是洪厲得意的笑聲。
隨即,白玲玥邊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他蹲下來,替自己解開手裏腕上的繩子。在她的手臂上親了一下,輕浮的說道:“寶貝兒,讓爺來好好疼疼你吧。”
“我怕當你看到我這張臉的時候,你便不會再這樣說了。”白玲玥突然開口說道。洪厲一怔,隨即便認為她隻是玩笑。像這樣多才多藝的女子,又怎麼會醜得驚人呢?
“不信嗎?那我便讓你看看!”說著,白玲玥一手將大紅的蓋頭拉下。
洪厲原本就是貼著她的昨兒說話,此時,紅色的蓋頭拉下。首先看到的,便是白玲玥臉上的傷疤。那長長的疤痕,婉如蜈蚣一般趴伏在白玲玥的臉上。洪厲被嚇得不輕,酒意頓時也全醒了。
“你!你!你!”除了這三個字,洪厲一時倒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白玲玥嘴角揚起,輕笑道:“怎麼?驚訝嗎?我原本就是這樣一副樣子!想來,你為我花了不少銀子吧?真是太感激你了!”
洪厲的手重重的落在白玲玥的臉上,“你個臭三八!你竟然敢騙我!”
白玲玥看向洪厲,倔強的目光,言辭堅定。
“請你搞清楚!騙你的是我嗎?騙你的是國色天香的媽媽!是她騙了你大把大把的銀子,而我隻是被強逼的!”
洪厲的手又一次重重的落在白玲玥的左臉上,“你還敢頂嘴!你個臭三八!你個臭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