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手(2 / 2)

何時淚流滿麵,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心裏無限悲涼,我隻想和李軒好好地相守到老,何至於這樣難?

白逸歉疚地看了我一眼,不甘心地持劍離去,好在他肯聽我的,沒有意氣用事。

我轉而笑對寂然:“為了祁傲的城主之位,獨孤昊流連花街柳巷,搜集各種可能派的上用場的情報消息,他估摸早就習慣曲意逢迎逢場作戲,你呢,甘願落發為僧隱在清露寺又圖什麼?武功高強,藏而不露,你若想成事,小小的一個清露寺又怎麼困得住你?”

他冷冷看我,桃花眼一挑,極淡的語氣:“施主何必這樣想,白白讓自己不舒服?”

我愴然:“隻有我是傻瓜,以為他對我有哪怕一丁點真心的好。”

初來秦州對我的坦誠相告,之後對我的自由放縱,城門外小道上對我的以命相護,聞香閣的及時相助,清露山上的悉心嗬護,到頭來不過為把我困住,他還是最初的那個麵容冷峻的男子,沒有改變過,是我心存期望罷了。

脖子上的傷口痛極,刺激著我的神經,產生了一陣陣的暈眩,我的臉一瞬雪白,身形一晃,已向前倒去,不偏不倚落在寂然懷中,血流而下沾染他白色的僧袍,點點殷紅,我意識迷離前,聽得他一聲長歎:“你這是何苦?”

一方麵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另一方麵是攔住他的去路,為白逸爭取到更多的時間,讓他盡量走得遠些,我心知隻要寂然追上去,白逸不是他的對手。若寂然隻是普通的出家人,他不會對白逸痛下殺手,但是他受命於冷麵男,我賭不起。

我終於心神憔悴昏了過去。

寂然將我抱到屋內放在榻上,恰好長空送了飯過來,他滿麵笑容進門,未看清就喊道:“施主,今日的飯菜裏有你愛吃的嫩豆腐——”眼前所見讓他一下子愣住,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從小在清露寺,遵規守矩,還從未看過這種場麵,寂然扶住我的畫麵很是曖昧,他結巴起來:“寂然——師叔,小——小公子他——”

寂然一副天生的淡漠:“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拿紗布和傷藥?”

“哦——”長空迅速丟下食盒,跑了出去,回來時手上抱了一個竹製的藥箱,他把藥箱放在寂然腳邊,小聲道:“師叔,小侄去打盆清水。”

寂然點頭,他將藥粉均勻撒在紗布上,僧袍的衣襟處略緊,不便上藥,他輕輕解開我的外袍,使我受傷的肌膚完全顯露出來,把紗布一圈一圈纏在我脖子的傷口上,長空端水走近,不好意思地低頭,羞紅了臉,識相地站在一側。

為我上完藥,寂然取來一方軟毯蓋在我身上,擰幹浸在水盆裏的帕子,拭去我臉上的淚痕,動作緩慢而輕柔,如擦拭一件上好的瓷器。長空不由狐疑,終不敢開口探問,寂然師叔的清心寡欲在寺裏是出了名的,很少見他這麼細心地照顧過別人,可能小公子長得我見猶憐,師叔心慈,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吧。

寂然隨後清洗了手,轉身走了,返回時身上換了一件幹淨的僧袍。他對長空淡淡道:“長空,去將我的被褥取來放到隔壁的廂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