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六十七章,桫欏君子(2 / 2)

阿欏嚇了一跳,她出去一看,拍賣的人不就是自己給他畫的那個。她撥開人群,走到那人麵前:“你要畫我給你就是,你幹嘛用來騙錢?”

笑話,她阿欏的畫像若是一副能賣五百兩,不,哪怕是五十兩,她還怎麼會留在這種地方?

誰知那人卻是激動地一拜:“豔羅姑娘傾國傾城,畫像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不過值錢的,卻是這個桫欏君子的印章啊!”

桫欏君子?阿欏好奇地去看,那紙上的印章還是鮮紅的一片,旁邊的人還在說:“桫欏君子就是當今的域王爺,聽說他的丹青向來隻畫宮中貴族,他的畫在風雅之士裏麵更是重金難求。怎麼樣,豔羅姑娘,我也不誆你,待會兒拍賣的價格,咱們五五分如何?”

域王爺?傳說中,有名的廢柴王爺?

阿欏皺皺眉:“你四我六,不同意就算了,等我告訴王爺你悄悄拿著畫拍賣,看他饒不饒你。”

那人隻得答應。

後來阿欏拿著拍賣的錢,去買了好多紙墨筆硯,想著若是他再來,自己就讓他把每一張紙都蓋上“桫欏”的印章。

而後他果然天天來,阿欏在高台上跳舞唱曲,他就在下麵默默地飲茶,偶爾兩人視線交錯,阿欏也很快地就把目光移開。

兩人是在阿欏的窗邊有了第一次完整的對話。

阿欏清早起床,洗了臉之後,端著洗臉盆直接將髒水往外潑出去。

這一潑,就結結實實地潑了窗外人一身。

旁邊立刻有一個尖細的聲音高喊:“來人呀,有刺客!”

男子一把捂住他的嘴:“二喜,閉嘴!”

阿欏抱歉地去看他,即使渾身濕透,這也不妨礙他是一個極為好看的男子,芝蘭玉樹,彬彬有禮。

“那個,”阿欏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你是域王爺?”

男子一愣,隨後輕聲笑笑:“這就是豔羅姑娘迎接本王方式嗎?”

“自然不是的。”阿欏嚇了一跳,忙在原地跪下去:“見過域王爺。”

唐域忙踮起腳往裏看:“你快起來,這樣,我就看不到你了。”

阿欏便又站起來,對上一雙迷蒙的桃花眼。

二喜站在一邊,見此,戳了戳域王爺的腰:“喂,你們是把我這個大活人給無視了嗎?”

二喜年紀不過十四五,且生的喜慶,濃眉大眼,臉上的肉跟著說話一顫一顫的,像是進食的倉鼠。

阿欏還記得,方才她一盆髒水潑出去時,二喜立刻跳到了域王爺背後,順便將域王爺的袖子拉起來,擋住了自己。

“二喜,你剛才做了啥,自己心裏有數,”唐域微笑著去看二喜:“趁我在想出來該怎麼罰你前,趕緊麻溜地跑!”

“王爺,姑娘再見。”二喜腳丫子撒的賊快。

“在下唐域,豔羅姑娘,”他突然帶上平日裏少有的,壞壞地笑容:“早安。”

阿欏在很久很久以後,都會記得這個笑容,那是她活了這麼多年,她荒蕪寂寥的人生中,第一抹帶著溫暖和思慕的春風。

……

“哇塞!”白蕪撐著臉在床上認真地聽阿欏講,隨後很是過癮地拍拍掌:“你們這樣的故事,應該活在話本裏才對吧!”

阿欏笑笑不說話,白蕪又很快質疑:“阿欏姑娘剛才說的故事裏,域王爺似乎是一個翩翩公子,很是高雅,真的嗎?”

阿欏點點頭,的確是真的,隻不過後來域王爺親自承認,他以為姑娘家都愛那一款,所以自己才偽裝成那樣。相處久了,阿欏才發覺,原來這域王爺不僅不高雅而且還是一個話癆。

但是,明明已經開始和自己心目中,向往的男子出現了很大的差別,阿欏卻發現,自己早已習慣了有那麼一個話癆跟在身後,每當她一回頭,便是一句幾乎要讓自己沉溺地溫柔呼喚:“阿欏。”

也不知是何時承認了這個字,但每每看見域王爺畫作上的“桫欏”二字,她都會小心地去摸一摸,然後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白蕪似乎想象不出域王爺高雅的模樣。但困意來襲,隻得挨著阿欏睡去。

腳步聲是半夜傳來的。

白蕪向來耳朵很靈,當她聽見窗戶被猛的推開時,她已經翻身將阿欏擋在了身後。

破空飛來幾支細長的針,白蕪順手拿起錦被抵擋,但動作太慢,仍有一支直直飛來,紮到她的胸口上。

一見失手,那人還想再出手,白蕪用了最後一點力氣尖叫:“納蘭!救命啊!”

阿欏這時才醒轉過來,她立刻抄起枕頭向來人砸去,許是刺客沒有想到阿欏也有武功。這一下倒被砸了個結實,悶哼一聲,翻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