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師剛才說未知之地住有鬼煞？”夜霧上前一步，雙眉之間，已有擔憂之意，“這多少年都是我和鬼婆婆二人獨守，從來沒見過還有別人，尊師難道另有所指？”
鬼婆婆也在一旁微微頷首，顯然，他對水無涯的話也不知所雲。
水無涯含蓄一笑，道：“二位，難道真不知道這鬼煞究竟是什麼東西？”
夜霧搖頭。鬼婆婆看了一眼夜霧，也搖了搖頭，道：“還請尊師明示。”
水無涯沒有直接回答，卻又問道：“二位守護霧嵐之水又是為何？”
夜霧瞥了一眼鬼婆婆，道：“這個我們倒是沒有想過。”
“那你們也不知道霧嵐之水到底有何用途了？”鬼婆婆隻感覺水無涯這句話分量極重，而且很明顯，話裏有話。
夜霧卻道：“我們隻把它當做療傷的藥湯。”
水無涯道：“可是有人卻把它當做複活黑暗軍團的引子。”
鬼婆婆道：“你是說慕容滄？”
水無涯道：“慕容滄空有野心，要真是動起真刀真槍，他多半會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
“可他畢竟培植黑暗軍團年時已久，怎麼會輕易放棄？”鬼婆婆不解。
水無涯輕笑一聲，道：“他這樣謀劃已久的事，要放棄自然十分不易，可是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多疑，隻相信跟前的幾個女人，旁人絕不會輕信的。”
“這跟鬼煞又有什麼關係？”夜霧問道。
“你們大概不知，慕容滄的體魄和這鬼煞是相通的。”水無涯說道。
此話一出，跟前站著的夜霧三人，都驚得身形快要跌倒在地了。
夜霧不禁感到一陣寒顫，忙問道：“尊師，此話怎講？”
水無涯描述道：“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邪魅兩域之分，隻是後來人類私念漸重，爭強好勝，互不相讓，有一些人為了讓自己的派別顯得與眾不同，故意起個響亮的名號，以此吸引江湖看客，真實目的無非就是讓人慕名而來，投到自己名下，壯大自己的實力。其中有幾個聰明人，一看情形對自己不利，光有個響亮的名號也不一定能召來俠客義士，竟然拉攏別人劃出了界限和地域之別，起初以南北為界，形成南俠北匪格局，北域之人自然惱怒異常，三番五次南下欲求正名，南域的一些俠客義士這時也已看清局勢，為了脫離這種盛名束縛，絕大多數南域的高手不是到了北域就是活動在中原一帶，南北兩界的紛爭就這樣慢慢平息了下去。誰知後來，一些愛慕虛名的術士竟又拉幫結派，這次他們顯然聰明了許多，不以地界劃分，又想出了別的辦法，把自己喚作什麼魅域之人，剩下的那些人自然氣不過，索性就將自己稱作邪域之人，處處與魅域之人作梗……”
水無涯一口氣說了這樣多話，氣力顯得有些不足，他的身形本就是水霧組成，再一喘氣，心態看起來十分滑稽。
冷流煙看他身形一鼓一鼓的，差點沒咬破牙根，這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水無涯看她一眼，知是她瞧見自己的身形奇怪，倒也沒責怨於她。
夜霧遲疑片刻，複又問道：“尊師這樣子說的話，其實邪魅兩域真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