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屈炎躲過那一箭的時候,眾人皆是心頭一鬆。
“你們真是太沒用了,平時該用功之時想著法的偷懶,現在連個刺客都抓不到,那麼些個人還被幾條小蛇給圍住,你們還不敢上前,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
屈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這少年。其他族老也是,顯然沒有把這少年後麵提到的毒蛇放在眼裏。
倒是屈破臉上露出些許不可思議的神色,他詫異的是這屈炎居然能躲過藏風的暗箭,看來還有些本事的。不過後麵還有小笛的褰鼻蛇,想必會萬無一失,隻是希望他不要傷到屈家的其他小輩。即便是小笛也失敗了,最後還有偽裝在鍾家侍從中,從未失過手的影鞘。想著想著,屈破不免自嘲一笑,今天自己的想法還真是奇怪了,怎麼盡想到失敗了。
那少年聽到屈豹的訓斥,整張臉都快要委屈的擰出水來,鼓足了勇氣大聲的辯駁到。
“不是這樣的!那裏的蛇幾乎蓋住了近十丈的路麵,並且全部都是褰鼻蛇。”
聽到蛇群的數量,還有褰鼻蛇這個名字,祠堂裏的族老們再也坐不住了,紛紛站起身來。那少年的爺爺更加急惶,一個箭步衝到少年的麵前,直接提著少年的肩膀,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問到:“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少年也急了,“句句屬實......”,說著便開始發誓來著。
“豹叔,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不是個會說謊的料,再加上此事重大,量他也沒這個膽子。按他說的話,那我們得趕緊前去救援才是啊。”
這頭發花白的老者趕緊對著屈豹建議到。
“此事確實十萬火急,但也頗有些蹊蹺,現在剛到五月上旬,正是出蟄時分,蛇蟲疲軟,基本沒有攻擊性,更不用說性情溫和的褰鼻蛇了。我們此地雖也有著這活閻王,但也還沒有這麼多的數量吧?”
說話的正是屈破,其實他心裏是最清楚這就是事實的,但他的目的就是要拖延一下時間。
倒是把這少年給急的不行,“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燃起火圈避蛇,而炎叔更是隻身一人在蛇堆之中屠蛇開路,我們得趕緊過去救援才行,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當聽到屈炎身處蛇堆之中的時候,屈破也是眼中一亮,心中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冒牌貨滿是嘲諷:看來還是個懂得拉攏人心的主,隻不過不知道這褰鼻蛇的厲害,這下子隻怕人心是收到了,可惜沒這個命受用喲。
隻是事實卻並非屈破所想。那些要命的褰鼻蛇確實咬到了屈炎很多口,但奈何其腳上的軍靴實在難以刺破。而屈破的最後的後手,不知道什麼原因沒能下得去手。可能是被屈炎那隻身闖蛇陣的勇氣所震撼,也可能是被屈炎那舍己為人的精神所感染。反正不管什麼原因,此時的他正躺在屈炎的腳下。
當那半截褰鼻蛇在影鞘的小腿上不再掙紮之後,影鞘隻覺得渾身有些疲軟,隻想睡覺。這個狀態的人其實很舒服,但沒人會喜歡這種舒服,這就是中毒的征兆,也可以稱之為死神的召喚。雖然影鞘也是在生死之中穿行無數次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怕死,不惜命,影鞘此時心中確實害怕極了。
由於戰亂,當時還在幼年的他不得不流離失所,經常會為了一口吃食而以命相搏。可即便他如此拚命的想要活下去,但勢單力薄的他也終究逃不脫像其他年幼的夥伴一樣餓死街頭的命運。就在他絕望的躺在路邊,等待著風雪帶走他身體裏的最後一絲溫度的時候,有一雙大手將他抄起,把他帶到一個溫暖並充滿著食物香味的地方。
在那裏,他不僅成功活了下來,而且還活的很好。每天可以吃得飽,穿得暖,並且還學會了很多富貴人家才能學到的武技,盡管學會之後要去做一些見不得人之事,但相比這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惜恩情還沒還完就要到此為止了。
躺倒在地的影鞘努力的將自己臉部朝上,強控著自己的精神不讓自己睡著,他還想多看一看這晴朗的五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