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不平(1 / 2)

雖然這回到族裏的路,屈炎心中清楚的不得了,但他還是任由前麵幾個少年領路。這些個後生做事沉穩幹練,卻不失少年英氣,走在人堆中的屈炎是越看這幾個後輩越滿意。

本來一個失散多年的族人回歸也算得上大事,但像這樣剛一回來就在宗祠裏擺下這麼大排場的卻也並不多見。主要是因為來人身份特殊,竟是頂著屈子獨子的身份回歸屈氏。要知道屈子卸任左徒之後,便是擔任著三閭大夫一職,而這個官職的職能就是統管楚王族三大姓氏昭、屈、景的宗族事務,所以屈子的身份對於屈氏一族來說與族長無異。

若是屈炎歸族,那麼原本屬於屈子的權力和所分配的利益都將由他繼承。近些年來,屈子二次流放,再加上他心係楚國命運,根本無暇顧及自己在族中的利益,屬於他的那塊大蛋糕早就被族中其他支係蠶食殆盡,如今可沒有人會願意吐出來。

“誰知道那小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就憑女嬃的三言兩語就能判定他是屈平的生子嗎?簡直是笑話!除非屈平現在親自出來指認,就算那人是隨便哪個路人,我屈破也會承認他是我屈家子嗣......”

說話的是一個滿麵紅光的老者,雖是須發皆白,但那拿腔拿調的氣勢,可以看得出他在族中的地位頗高。身後更是聚攏了一大堆人,大多壯年,隻有少數看似與屈破同齡之人,不過顯然是以屈破為首。在屈破講話間,眾人不時的點頭應和。不過在屈破話還沒說完,對麵便響起了一聲爆喝。

“住嘴!屈平已逝,你安敢在這裏褻瀆死者。女嬃已經傳言回來,那娃娃與屈平年少之時尚有七八分像,人已經在路上,倒時是與不是,我們這些與屈平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們無非就是心疼自己侵吞的那點家業,如今屈氏式微,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混蛋此時還在顧及自己的那點利益,真是不堪!”

嗬斥屈破一眾的也是一個白發的老者,名叫屈豹,是族中有名的暴脾氣,相比屈破顯得有些枯瘦,不過在氣勢上猶有勝之。屈豹是屈氏一族中碩果僅存的老祖宗,雖然其年歲比之屈平屈破他們長不了幾歲,但其輩分卻要比他們高出一輩。屈豹在族中的話語權極重,幾乎無人敢直纓其鋒。

屈破身後的一行人被屈豹嗬斥的鴉雀無聲,就連屈破的臉上都有一絲顫顫色。

“豹叔這話就說過了,屈平何時理會過族中之事?他那些產業閑置也是閑置,我們為族中著想,勞心勞力的經營,如今隨便回來個小子就要把我們幸苦多年的成果拿走,這是哪裏的道理嘛?”

既然屈豹已經將這層窗戶紙捅破,即便是畏懼他的威嚴,屈破也要為自己申辯一二。身後之人皆有同感,立馬隨聲附和。

其實屈豹心中也清楚,屈破所說的大多屬實,但他不想一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孩子,特別是剛一回來便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他不想同樣作為親人的他們因為某些事情而寒了這個孩子的心。屈豹雖然脾氣暴躁,但其實十分感性,對家族感情極深。如今作為話事人的他行族長之職,更加希望這個繁盛了幾百年的家族可以在這風雨招搖的年代平穩過渡,那麼家族的團結是重中之重。

“你說的這些我也清楚。屈平從小博聞強識,並立下遠大誌向,這炎兒得屈平真傳,又拜山中一奇人為師,學藝二十載,其一身本領說不得還在屈平之上,家族裏這些微末產業不見得就能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你忙將這些小心思收起,切勿做出一些令人寒心之事。說不得是虎子歸山,我屈氏當為他提供這安身立命之所,那我屈氏崛起便指日可待了。”

屈豹一番話,屈破聽得很仔細。要論年齡,屈破與屈平最為接近,兩人幼時關係也是最好。隻是後來大了,有太多的因素影響著他,讓他不得不多為自己一脈考慮。其實來人若真是屈平親子的話,讓他拿出一部分產業他也是願意的,即便會有不少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