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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渾渾噩噩的生活後,梧桐果斷的決定刻意的將那件事埋在心底,不再去多想了,重新投入正常生活的感覺讓她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不過所謂的正常生活也就是做著作為一個普通的助理該做的事情,其他一切不再過問,這樣的生活是她所期盼的,輕鬆自在卻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失落,蔣宴澤做的越來越好,沒有她,他似乎更加能夠凸顯出他原本的實力,公司上下除了暗中的非議外,表麵上幾乎一致性的都倒向了他,一片讚賞,自打他全權接手過後,幾個月的時間,公司的業績幾乎持續上升,連帶著職員的福利也增加不少,而對於高層,股價走高,利益提升,分紅多了,當然也對蔣宴澤另眼相待了,無論如何,到手的實際利益總歸比一切都要來得有效,總的來說,蔣宴澤的聲望一片春意盎然,暗地裏的討論中,似乎也將他作為博銳下一任接班人的事視為了板上釘釘的事。
梧桐將這一切變化看在眼裏,心裏五味雜陳,欣慰?安心?慶幸?失落?黯然?各種各樣的感受如同一團麻線纏繞在心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那人離那個位置越近,可卻離她越遠。從G市回來也快一個月了,除了剛回來的第二天,她進辦公室拿份文件給蔣宴澤簽名時,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問了她關於她離開的事情,而她也給了他一個含糊的解釋後便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兩人之間隔著例行公事的閡,往往不過是一個微笑,一個點頭,一句問候,外加公事上的交代,好似真的成為了CEO和他的一個普通的助理之間的關係,十七年的感情似乎在恍然無覺間便慢慢的在消散,梧桐有一種惶恐害怕卻又了然自覺的感受,明明搶先退一步的是她,她也在很清楚這樣的發展,可真正的在身上感受到後,又會有想要伸手抓回來的衝動,她不得不嘲笑自己像個傻子,貪心是不好的。
然後不正常的平靜之下總是隱藏著暴風雨,這個千古流傳下來的道理總歸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蔣宴澤看似風調雨順的前進在一個月後突然遭遇了阻攔。
七點剛到,梧桐收拾了桌上淩亂的文件後,順手將剛做好的一分報告扔給了前麵的Lili便準備下班了,入了秋後,天慢慢的黑得早了,這個時間天邊已經蒙蒙的有了一層灰,梧桐站在博銳樓前的路邊,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悠然的坐在後座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享受著曾經奢望的輕鬆,她輕聲的舒了一口氣,想起了白日在公司內聽到的一些事。
蔣宴澤這段日子的順利除了他自身的本事外,一個人的鼎力相助也脫不了關係,他畢竟是博銳的開國老臣,地位不低,手持的股份也不少,而且向來精明圓滑,人脈也不少,不少高層甚至是好幾個股東也是因為他的關係才慢慢轉向了蔣宴澤,對於溫鄒衡的突然倒戈,想來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溫瑾瑀了吧……
梧桐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無怪她這段時間在公司很少看見溫瑾瑀了,他以前做事就很自由,來去不定,雖然是這樣,但他心裏清明,也從未出過一絲查漏,加之他的身份,所以也沒人過問過他的行事準則,不過這段時間,他的部門卻一連出了好些亂子,特別是上次一批人的辭退問題,因為補償弄錯了,差點鬧起事來,好在溫鄒衡即使替他擦了屁股才沒有鬧大,不過一向對溫瑾瑀沒什麼不滿的蔣意天卻難得的在會議上提醒了幾句,這件事便被有些人私底下傳了下去,時間已久便傳出了各種流言,梧桐所聽到的也不過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想起那些被傳得似是而非的留言,梧桐就有些好笑,居然連溫瑾瑀不是溫鄒衡的親生兒子這種東西都被流傳了出來,她真是不得不佩服那些人的腦洞了,不過這些亂七八糟明顯胡編亂造的東西她可以不在乎,但另一件事她卻放進了了心裏。
溫瑾瑀不理解溫鄒衡的忽然轉變,和他鬧矛盾她是可以想到的,畢竟有些事情溫鄒衡是不可能會告訴他的,譬如他曾經為什麼那麼針對蔣家,有譬如一夜之間他為何又對蔣宴澤全力扶持,這些種種,他怎麼可能告訴他是因為另外一個放在他心中幾十年卻不是他母親的女人?溫瑾瑀不會知道這些事,所以他也不能夠理解溫鄒衡的轉變,他從小就在溫鄒衡對蔣家的敵對環境中長大,耳濡目染,他對蔣家也不會有什麼好感,也一直幫著溫鄒衡對付蔣家,可他一直以來同一陣線給他灌輸同一思想的人卻和他走了不同的路,他一時之間怎麼能接受?他會疑惑,會不安,會質問溫鄒衡,而在得不到一個讓他相信的答案後,他甚至會煩躁,會猜忌,會和溫鄒衡矛盾從而不歡而散,這些都是梧桐可以想象到的,但她沒想過溫瑾瑀會如此在意這件事到這個地步,甚至連他的正職都被影響了,而她更加想不到溫瑾瑀居然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這種幼稚的行為在她曾經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溫瑾瑀身上的,但偏偏,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中隻有這件事被說得似模似樣,而她也敏銳的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