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的鐮刀化作無盡月牙形的刀光,一瞬間絞碎了白玉舟附近所有的怨靈。
怨靈發出淒厲的尖叫,仿佛千百根針直接紮進了陶夭腦海中。
她抱住頭,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彎下了腰,渾身嚇人地顫抖著。
陶夭摸出一顆丹藥塞進口中,臉色才勉強恢複了一些。隻見那些怨靈一邊哭號,一邊從眼中流出一滴滴血淚。
一滴血珠落在陶夭肩上,發出“嗤啦”一聲,立刻在鬥篷上腐蝕出一個小孔。
在她的頭頂,無數扭曲的麵龐嚎哭著,淚水化作帶有劇毒的血雨滴了下來。
“仙君大人,防——”陶夭轉過頭去,剛想要提醒寒木仙君去開啟防禦禁製,才發現他雙目緊閉,渾身氣息波動不斷,赫然與五毒是一個樣子。
連仙君大人都?陶夭跺了跺腳:她不可能一邊維持防禦禁製一邊控製寧心草加快船速啊!
陶夭一咬牙,雙手拍在船舷之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白玉舟上所有的綠光一瞬間收斂,連船舷兩側的光翼也散作了大片綠色光點。
寧心草停止了推進船身,寬大的草葉迅速擴展,在白玉舟上方搭出簡陋的隔離棚的同時,分別纏住了五毒和寒木仙君的身子。
承載著三人一草重量的白玉舟仿佛一塊鉛塊,“唰”地墜落下去。
陶夭焦急地看著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的寒木仙君,橫了心躍下船身,一手與寧心草的葉片相纏,一手舞動鐮刀,為下墜的白玉舟開出一條安全的通路。
血雨腐蝕著寧心草葉形成的棚子,契約植物的疼痛毫無差別地傳遞給陶夭,痛得她險些暈厥過去。
“到了!”陶夭抓著寧心草葉用力一蕩,倒翻回船中。她用力擲出桃館,同時重新啟動白玉白玉舟飛速下墜,地麵在眼前放大。空氣灌滿了陶夭的鬥篷,強大的氣壓令她覺得自己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
她想起五毒之前有意無意的話:桃館的防禦法陣或許可以勉強熬過這場怨靈血雨。
舟上所有的飛行符文。眼看著白玉舟就要墜毀,刺目的綠光及時爆發,氣流在地麵上揚起一圈灰塵。
桃館同一時間成型,所有的防禦禁製開到最大,一層綠色蛋殼將整座建築物罩了進去。
下一秒,血雨傾盆而下。腥臭的紅色液體夾雜著古怪的沉澱物敲打在桃館上,綠色禁製上泛起無盡的漣漪。
陶夭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仰麵看著半透明的綠色防禦層外紅得可怕的天空。
白玉舟恢複成發簪落在一邊,裝飾瓔珞和發簪相連的地方,有著一道明顯的裂痕。
陶夭心疼地將發簪放回乾坤袋裏,焦急地繞著寒木仙君打轉。
她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他的手指緊繃、肩膀微微顫抖著。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恐懼與怨恨混雜的表情。
陶夭想到剛才自己看到的、誅妖台上的幻想,不由得心急如焚:仙君大人,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樣的幻象?難道,真的要等到血雨停歇,你才能從幻覺中解放出來?